而后,他独个儿进了县衙大门朝着功曹房的方向寻去。
刚到功曹房外头,还没进入房中,就在门口与马元举碰了个正着。
郭业俏皮地调侃了一声:“哟呵,马功曹,你这心急火燎地跑出去是干啥?难不成大人您在外头还养了另外一个宅子不成?”
养了另外一个宅子,这是文雅的说法,说难听点便是你丫是不是在外头包二奶养小三儿了?
明知道郭业这厮是跟他斗嘴玩儿,马元举也懒得训斥,而是一把将他拉扯进功曹房中,又将里头的刀笔小吏支应了出去,这才开口说道:“少跟本官打哈哈,我正要出去找你呢。”
郭业一见马元举脸色凝重,而且刚才这么着急忙慌的出去是为了寻找自己,八成是要事相商,当即也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挫样儿。
然后探询问道:“怎么着,出啥事了?”
马元举摆手示意郭业先坐下,然后悄然问道:“谷县尉率众回城了,你知道不?”
郭业点点头,说了句“早就知道了”,继而将自己在大牢重地所看见的和所打听到的一一详实地道了出来。
马元举听罢有些意外地说道:“敢情你小子都知道了,不过你小子肯定还不知道谷德昭此次剿匪失利的缘由吧?”
郭面容业错愕了一下,心里嘀咕着,难道不是因为谷德昭这狗娘养的不是去剿匪征战,而是游山玩水去了吗?
见着郭业这幅表情,马元举悄声说道:“刚才谷德昭就在县衙的后堂里头,被县令大人好是一阵责骂,好家伙,县令大人这回可是动了真火。”
县令大人动了真火?郭业不用看也能猜得到,关键是马元举他们知道的?
当即问道:“行啊,马功曹,最近行情见涨啊?县令大人训斥谷德昭,竟然也能让你在场旁观。”
郭业高帽这么一戴,反倒让马元举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见他尴尬一笑,轻声说道:“我是偷摸躲在县令大人的花园草丛中看到的,从头到尾,只有谷德昭一人陈述此次剿匪的过程,县令大人一言未发,就连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不带挪动过一下。”
切,你妹的马元举,你丫也有偷窥的习惯,小哥还真是不得不鄙视你一下。
不过照马元举说来,郭业也能感受到后堂那种压抑的气氛,看来顾县令气得还不轻,谷德昭这老小子这次八成有得受了。
紧接着,马元举还绘声绘色地说道:“最后等着谷德昭说完,你猜县令大人说了什么?”
郭业摇头,我又不是顾县令肚子里头的蛔虫,我上哪儿知道去?
马元举学着顾惟庸的模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先是喟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眼睛缓缓合上,右手抬起徐徐一挥,说道:“滚!”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我靠,这王八蛋也有今天,真他娘的痛快!”
听得出来,郭业这次是真心痛快,谷德昭这老小子动不动就拿官威来碾压他,现在同样被顾惟庸依样画葫芦,碾压了回去,郭业能不高兴吗?
痛快淋漓地畅笑几声之后,郭业突然响起马元举之前的问题,当即问道:“刚才你不是说谷德昭这狗日的剿匪失利另有别的缘由吗?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马元举唔了一声,对郭业说道:“我告诉你,你小子可要给我守口如瓶,不要轻易露出风去,不然造成城中恐慌,就要出大事了。到时候县令大人怪罪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郭业白了一眼小题大做的马元举,拍着胸脯砰砰作响,朗声道:“我郭业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郭小哥,凡事进了我耳那都是只往屁眼出,不往嘴外漏。放心啦,赶紧的吧,神秘兮兮的,瞧把您能耐的。”
马元举听着郭业的保证,没好气地呸道:“言语粗鄙,不学无术。”
然后又探头环顾了一下门窗的方向,对着郭业招招手,轻声示意道:“来,附耳过来,我小声跟你说,免得隔墙有耳。”
卧槽儿,郭业见着马元举如此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难不成还有什么天大的祸事要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