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玉微微一怔,不过瞬间释然,连连干笑了两声后,想也不想地点头应道:“这事儿嘛,好说,好说,若非之前胡教主对我不肯推心置腹,在下又怎会用言语激他呢?好,这第一个条件我答应老人家您,那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袁天罡继续说道:“这第二个条件嘛,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要求。要想不费吹灰之力取回岭南城中那笔金砖,就必须先达成接下来的这第二个要求!”
这话弄得独孤玉一头雾水,煞是费解地问道:“老人家这话何意?”
袁天罡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独孤公子现如今应该很清楚地知道,黑水河对岸的岭南城由谁人坐镇吧?”
独孤玉嗯了一声,如数家珍般娓娓说道:“当然知道,此人姓郭名业,如今在大唐朝廷中风头正盛,颇受李世民的器重。他官封广南路行军大总管,爵赐平阳郡公。听说此人年纪虽轻,却是城府极深,手腕极高。前些日子,太上皇李渊与鲁王等三子密谋造反,就是被姓郭的这人给硬生生破坏掉的。而且就连长孙无忌这等宦海浮沉之人,都是被此人生生斗败,被李世民逐出长安,贬为庶民永不叙用。嘿,如今此人奉命前来南方平叛,虔州城转眼一夜间变为一座空城,让我等扑了空,哼,就是他捣的鬼。此人真是我等心腹大患啊!”
说到这儿,独孤玉貌似想到了什么,又追问了一句:“老人家,你这第二个条件,莫非还跟对岸岭南城中的郭贼有干系?”
“多多少少有一点。”
袁天罡暗暗惊心独孤玉的消息灵通之余,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被你们囚禁在广州府那边的虞世南跟郭业是什么关系?”
虞世南?
独孤玉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起那个宁折不弯百虐不降,如今被软禁在自己兄长独孤穆军营中的那个老酸儒。
猛地,他貌似又记起了一些什么,恍然大悟道:“姓郭的狗贼当年在国子监念过书,好像这姓虞的老酸儒有师生之谊。哦哦哦,我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是想拿这老酸儒来胁迫对岸岭南城的郭贼,逼他就范,让他乖乖遣人派船将那笔金砖送过来?”
“错!”
“大错特错!”
袁天罡重重地否定了独孤玉的揣测,继而郑重其事地警告道:“老夫相信,你若敢这么做,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也捞不到。先不说虞世南此人是出了名的迂腐,他宁可以死殉节,也绝对不会让你拿他来威胁逼迫郭业。而且,据老夫对郭业的了解,此子也是出了名的烈性子暴脾气,城府虽深,但若是触了他的逆鳞,他定会跟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独孤玉狐疑问道:“那老人家想要做什么?”
“交换!彼此交换!”
袁天罡道:“若是由老夫亲自押解着虞世南,与郭业面见相谈一番,老夫敢保证,定能拿虞世南从郭业手中交换回那笔你们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的金砖。所以,老夫的第二个要求便是,你火速派人前往你广州府兄长处,将虞世南提拿到此处来,然后由老夫亲自押解着他过江,越快越好!”
“哦,原来如此!”
独孤玉下意识地点点头,道:“拿一个不中用还要好吃好喝供着的老不死,来交换回那笔金砖,这倒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可以,这个条件,他稀松平常了,本公子答……咦?不对啊!!”
独孤玉猛地警醒过来,一副戒备森然地神色死死盯着袁天罡,声音顿时变得清冽,冷冷问道:“老人家,仅仅凭一个虞世南,姓郭的会舍得交出那批价值不可估量的金砖?要知道,那可是足足抵得上国朝数年积累的赋税啊。”
袁天罡暗骂一声小狐狸,随后换起一副倨傲的模样,自信满满地回道:“当然,仅凭一个虞世南根本不足以让郭业心甘情愿地将那批金砖拱手奉回。但是,若是再加上老夫的亲自过江游说呢?”
“你亲自过江游说姓郭的?他会听你游说?”
独孤玉明显对袁天罡的话深表怀疑,直言不讳地来了一句:“你不过一个山野村夫,充其量也就是个多了几分诡谋之术的老叟,姓郭的凭什么就肯听你游说?再说了,你万一拿着虞世南过江见郭贼邀功,一去不回怎么办?呵呵,本公子又拿什么来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