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独孤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诧异道,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叟竟然跟郭家还有如此渊源。
悬壶济世?
独孤玉猛然想到这老头刚才话里好像提及这四个字,不禁揣测道,莫非他曾是走方郎中?
“哈哈,独孤公子不用猜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夫的身份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袁天罡放声大笑,自揭谜底道:“老夫的确是个郎中,而且在杏林中还算有点名声,老夫姓孙,,名思邈。论起来,老夫幼年时还曾得你家祖上,西魏上柱国、大司马独孤信大将军的赞允。呵呵,陈年旧事,你们这些小儿辈的应是没听过,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好家伙,袁天罡竟然冒充起了神医孙思邈。
而他口中的西魏上柱国、大司马独孤信,正是关陇世族八柱国之一,柳州独孤氏的先祖,如今早已是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冢中枯骨了,死无对证,随袁天罡怎么编撰了。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
孙思邈的名字独孤玉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连胡毕烈这种江湖粗鄙莽汉都如雷灌耳啊。
只听胡毕烈噌的一声又是站起,不顾袁天罡之前的警告,张嘴大呼道:“老神仙啊老神仙,你可瞒得俺好苦,没想到高人在前,俺胡毕烈竟然不相识哩。原来您就是那位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孙思邈啊?啧啧,能得孙神医屡屡相助,俺胡家真是祖上积德了,积大德了呀。”
袁天罡这次没有责怪于他,反而很是潇洒地摇了摇手,说道:“胡教主高抬了,神医不敢当,活似人肉白骨更是民间讹传,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而一旁的独孤玉貌似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着孙思邈,自言自语嘀咕道:“家父在世时倒是曾屡屡提过孙神医的大名,不过晚辈竟没想到孙神医与先祖也有过这段宿缘。这么说来,孙神医与我独孤家还是世交了?”
显然,被袁天罡搬出孙思邈的身份,又编撰了这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典故,独孤玉俨然趋于倾信,信以为真了。
袁天罡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下算是误打正着,没想到孙思邈这老药坛子的名头这么好用啊。不知道老道若是说出袁天罡三个字,这独孤小子会是如何表现啊?
不过他也就心里瞎想,却不敢真的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因为袁天罡毕竟是朝廷的前国师,他可不想出了什么纰漏引起独孤玉的怀疑。
随即,他趁着独孤玉倾信时又追问道:“独孤公子,既然老夫已经表明了身份,又自述了与河对岸郭业的这段典故,你现在还有所怀疑吗?”
“没,没,还望孙思怡见谅。”
独孤玉立马换了姿态变了嘴脸,连连拱手作揖道:“晚辈刚才是不知道孙神医的身份,所以才多有怀疑。毕竟这不是小事,小心总无大错嘛。不过现在,晚辈是半点怀疑都没有。如果孙神医肯纡尊降贵替我等跑一趟河对岸的岭南城,用一个老不死的虞世南来换回那笔金砖,那晚辈怎会拒绝?”
“对对对!”
胡毕烈也是连番点头,说道:“这桩买卖如果能做成,简直太划算了。咱们死了这么多教众,不就是为了夺回那笔金砖吗?老神仙,呃不,孙神医肯帮咱们这个大忙,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独孤公子,甭管怎样,我胡某人是举双手赞成孙神医的提议!”
“只不过如今虞世南被扣押在我兄长的军营中,广州府离虔州城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七八天的路程。”
独孤玉有些犯难地犹豫说道:“孙神医,这……”
“不碍事!”
袁天罡急忙说道:“这样,今晚我便趁着夜色渡江一趟去见郭业,与他商谈一番交换。而独孤公子你也抓紧时间,尽快派人去独孤大公子那儿,将虞世南火速押解到虔州城来。咱们双管齐下,都别闲着。”
独孤玉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胡毕烈这时也热心肠起来,大大方方地冲独孤玉表态道:“独孤公子,那啥,有用得着胡某的地方,尽管吩咐哈。”
显然,胡毕烈已经对金砖垂涎欲滴很久很久了。
袁天罡正要离去告辞,突然又向二人提醒道:“对了,今日这府中商议之事,你们二人也要保密才是啊。切不可外传出去,免得误了大事。尤其是不要告知……”
“于家父子!!!”
不待袁天罡提醒完,独孤玉和胡毕烈已然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那是当然,多了于家父子进来参与此事,那金砖就要多分出去一份。除非独孤玉和胡毕烈脑子秀逗有大坑,不然的话,这事儿肯定是瞒着于家父子到底的。
可怜的于家父子四人,在不知不觉中被袁天罡算计,以致于被独孤玉和胡毕烈彻底排挤出了分赃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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