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道:“实不相瞒,郭某要动的就是博陵崔氏!”
“你真的有这个胆子?”
“这是什么话?咱们这种身份,还会吹牛皮吗?”
尉迟恭道:“平阳郡公,大恩不言谢!您要是真的能替我从博陵崔氏手里边,淘换出四五百顷的土地来,我……我就认你当兄弟!咱们斩鸡头,烧黄纸,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郭业连忙把他给拦住了!
开玩笑,尉迟恭那跟秦琼、程咬金、李靖乃至柴绍是一辈的人,这要是跟他结为兄弟,别说跟李靖这伙人怎么交代,就是那自己跟正牌老丈人霍国公柴绍,都不好称呼!
“那什么,岳父大人,我跟鄂国公拜了把子了,以后咱们就兄弟想称,我管您叫大哥,您称我一声贤弟就行”,这是人话吗?
郭业说道:“不可,不可!您是我的长辈,咱们结拜,不是乱了辈分了吗?万万不可!”
“辈分,辈分算什么,要是真讲究辈分,就咱们那位天子……选的秀女里面可有不少功臣之后!他都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咱们各论各的!要是有人不服,你让他来找我尉迟敬德理论!”
郭业冷汗直流,道:“不是……我说鄂国公,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别总攀扯陛下!我能跟陛下比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我这比的又不是好事,我是说坏事!我告诉为你,论起坏事来,陛下他比你干得可多了去了……”
郭业站起身来,道:“您敢说,我不敢听!郭某告辞!”
尉迟恭大手一伸,道:“我说郭业,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敢斗博陵崔氏了?故意找茬,不想淌这滩浑水!你早说呀,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郭业从怀里边一伸手,就把博陵崔氏那九百顷的地契给拿出来了,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会怕博陵崔氏?笑话!鄂国公,你看看这是啥?”
尉迟恭把这些地契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半天,道:“这是……地契?”
“对,地契!”
“那这是多少呀?”
“您自己看!”
“我……”尉迟恭,又看了半天,道:“看不出来!”
郭业大怒道:“鄂国公,白纸黑字写在那里,又不是什么拗口的文章,您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是戏耍我郭业呢?”
尉迟恭满脸尴尬之色,道:“我……我不认字!”
郭业都被他给气乐了,道:“您不认字还看那么半天?”
“我……我就想找找里边有没有我认得的……结果没找出来!”
“那您再找别人看看!”
尉迟恭大吼一声,道:“把卢师爷给我叫来!”
一会儿功夫来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脸,双目炯炯有神,看着就那么精明干练!不用说,这就是所谓的卢师爷了。
尉迟恭把地契递了过去,道:“卢师爷,您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我咋看看着象地契呢!”
郭业鼻子都气歪了,道:“什么叫看着像?那就是地契!”
卢师爷把这些地契挨个相看,道:“鄂国公,这就是地契!而且还是博陵崔氏的地契!”
“那……总共有多少?”
“我没细算,怎么也有千八百顷吧!”
郭业道:“实不相瞒,是九百顷!鄂国公,怎么样?我郭业说得到,做得到!虎嘴里边拔牙,把博陵崔氏的皮,给扒下了一块!”
尉迟敬德大吃一惊,道:“九……九百顷?平阳郡公,您这是把博陵崔氏给抄家了?不能吧,要真是这样,我身为定州刺史,怎么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郭业也不隐瞒,就把如何与博陵崔氏交恶,后来又如何同荥阳郑氏打赌,怎么样借力打力,把博陵崔氏给收拾了的事情讲了一遍!
尉迟恭听完拍案叫绝,道:“郭小子……啊,不,郭兄弟,我可是服了你了!不显山不露水,就让博陵崔氏大出血,还没处说理去!唉,我这个定州刺史当得憋屈,有一大半的原因就在这博陵崔氏的身上!兄弟,你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咱们这就斩鸡头,烧黄纸!”
郭业脸上一沉,道:“鄂国公,您要是再提拜把子的事儿,我可跟您急!这九百顷地我就不给您了……”
“啥?”尉迟恭一愣,道:“这九百顷地,价值千万贯!你全给我?虽说朋友有通财之义,这是不是太多了点?我说兄弟,你今天喝多了吧,怎么说得都是醉话!”
“多新鲜呀,我今天干什么来的?这些地契,本来就是给你们定州府衙的!”
尉迟恭迟疑道:“这么说来,这些土地,就任我分配?”
“那是自然!”
“啥也不说了!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
好说歹说,郭业总算制止了尉迟恭斩鸡头烧黄纸的念头,不过尉迟恭还是表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郭业超额完成了任务,自己以后就与郭业兄弟相称!郭业无奈之下,只得应允,然后抱头鼠窜!
尉迟恭手里有田,胆气就壮了!他当即就贴出告示,原来没分到口分田的人,都可以到府衙登记,到时候每人都能分八十亩口分田!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博陵崔氏族长崔九炎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