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纷纷闭口不言。
最后,还是韦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了张亮一把,道:“小小的薛延陀派出两个国公出使,于礼不合!还望陛下三思。”
“嗯,有道理……秦国公,你看……”
“陛下,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勋国公不对付,人所共知。这次出使薛延陀,风险很大。他要是暗中给我使小绊子,我可受不了,必须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郭业把话说到这份上,李二陛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道:“勋国公,秦国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你走一趟?”
张亮跪倒在地,头磕的梆梆直响,道:“秦国公这不是要我出使,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为您鞍前马后,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要开恩啊……”
郭业冷笑道:“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你张亮要真效忠陛下,就应该把生死置之度外!”
“忠臣?我张亮是不是忠臣,你说了不算,陛下说了才算。”
“勋国公此言差矣,你是不是忠臣,是天下人评判的,岂能由陛下一言而决?同样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出使薛延陀。我郭业敢去,你不敢去。我就是忠臣,你就不是忠臣!”
“你放屁!你是忠臣的话,给我解释解释清楚西厂是怎么回事?”
“西厂?”李二陛下一愣,道:“勋国公,西厂是什么?”
“启禀陛下,原来秦国公图谋不轨,弄了一个密谍机构,名曰东厂。后来被您发现了,被迫解散。然而他贼心不死,又弄了差不多的东西,叫做西厂。”
李二陛下面色一寒,道:“果有此事?”
“您问他!”
郭业心思电转,莫非西厂的秘密真的被张亮发现了?不能吧……他有确切的证据,就不会今天被逼急了才说出来,肯定早就在李二陛下面前到了小报告。
最大的可能,是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想到这么一挤兑张亮,竟然暴露出来一个隐患!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西厂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二陛下道:“不,秦国公,朕以为你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这太好解释了!不错,微臣承认,想当初是组建了一个东厂。不过,这西厂么,可是与微臣无关!”
张亮道:“你说无关就无关了?这西厂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
“那当然不是。事实上,西厂的来历我是知道的。想当初吐蕃的云容王后作乱,有一个密谍机构就叫西厂。虽然云容已经葬身火海,但是西厂可没跟她一起死掉。想必又被吐蕃人收编了。”
李二陛下道:“这么说来……西厂是吐蕃的密谍?与你无关?”
“那是自然。名字有关,未必实质上就有关系。勋国公实在是太孟浪了。要不然,您问他有什么证据?我敢肯定,他一点都拿出来。”
“勋国公,果真如此?”
“呃……基本上差不多。”张亮苦着脸回答道。
实际上,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就揭穿此事,结果连郭业的一根汗毛都没伤着。
李二陛下想了一下,道:“西厂之事就不提了。至于勋国公出使薛延陀一事,也不大妥当。秦国公,朕和你打个商量,把勋国公远远调开,让他找不了你的麻烦。你可同意?”
“但不知把他调往哪里?”
“这个朕还真没想好,咱们容后再议。”
郭业眼珠一转,道:“微臣倒是有个提议。攻打高句丽需要水陆并进,不如把勋国公派去管理舟师。”
张亮道:“陛下不可!微臣连陆战都不会打,更别说水战了!大海茫茫,别说遇到敌人了,就是大风大浪,都可能让微臣葬身鱼腹。秦国公此语,还是让我去送死!”
李二陛下道:“水师打仗,无非是船多胜船少,大船胜小船,全凭实力取胜,没什么意外。咱们大唐水师远超高句丽,张爱卿不必害怕。”
“真的?微臣虽然读书少,也知道火烧赤壁的典故。”
张亮这么怕死,李二陛下也是颇为挠头,只得安慰道:“朕知道你不会打仗,自会派勇将助你,管保万无一失。”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人家秦国公都甘冒奇险,出使薛延陀了,你怎么连水师都不愿意去?危险?这么怕危险,不如回家带孩子去!”
然后,他正色道:“传朕的旨意,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总理水师,即日前往黄河营赴任!”
“遵旨!”
把张亮的问题解决了,李二陛下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其实,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出来。
郭业被张亮挤兑的出使薛延陀,肯定是心里不痛快。不给他小出一口气,这趟出使,难免会出工不出力。就是为了公平起见,张亮也必须担当一个相对危险的任务。
“秦国公,你的两条要求朕都满足了,总该满意了吧?”
郭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微臣的要求总共有三条。”
“那第三条要求是……”
“臣请刑部尚书韦挺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