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郭业道:“如果那样的话,借给你骑两天,也不是不行。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借赤兔马,到底是为什么?总不会是游玩吧?”
“那当然不是。秦国公可曾听说过曲哲会?”
“就是马神会吧,倒是听令兄说起过。我明白了,听说曲哲会上要赛马,你是想利用赤兔马,在曲哲会上夺魁?”
“正是。”
郭业道:“你已经是郡主之尊了,进无可进。去曲哲会上看看热闹就行了,又何必参加比赛?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你是缺钱,还是缺名望?”
薛心莲叹了口气,道:“妾身参加曲哲会,既不为名,也不为利,而是……”
“什么?”
“家兄已经跟您说了吧,曲哲会之后,他打算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郭业打开门,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回来,低声道:“你是说谋反?”
“秦国公以为此事胜算如何?”
“呃……在下初来乍到,并不清楚。郡主您怎么看?”
“妾身以为,此事断难成功。”
“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太多了,比如说咄摩支狡猾多疑,比如说平罗西未必调得动近卫军,比如说李思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薛心莲苦笑一声,道:“秦国公,您遍读史书,可曾见过有男宠做可汗的?”
要是一般人,还真被她给问住了,不过郭业还真知道那么一个。此人就是《天龙八部》里面慕容复的祖先——慕容冲。
这位仁兄本来是前燕的皇子。前燕被苻坚灭国之后,他就和姐姐一起,被苻坚纳入后宫之中。
后来凭借苻坚的宠爱,慕容冲渐掌大权。最后起兵反叛,自立为帝。也算是一代传奇人物。
郭业把慕容冲的典故信手拈来,薛心莲直觉得世界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道:“秦国公,你不会骗妾身吧?史书之上真有这等人物?”
“那是自然。郡主不相信的话,查一下晋书就明白了!”
“秦国公,您不仅功业过人,还学识渊博。那些能嫁给您的女子,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惜妾身命薄……”
怎么又转到这方面来了!郭业转移话题,道:“刚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你到底为啥非要参加曲哲会,并且一定要夺魁?”
薛心莲道:“曲哲会乃是为讨马神欢心而立。第一天,比射箭,第二天,比骑马。两场比赛产生的两个魁首,被称为天玛弘。”
“你就是想当这个天玛弘?”
“正是。当上天玛弘之后,除了钱财和声望的要求以外,还有一项特殊的权力。”
“什么权力?”
“可汗会赐下一个木牌。以后只要交回这块木牌,就可以要求可汗赦免一个人的死罪。”
郭业心中暗想,看来这块木牌的作用,和传说中的丹书铁券差不多。他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在令兄谋反败亡之后,靠这块木牌保命?”
“不,您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是,靠这块木牌,保住家兄的性命。至于我自己,死了也就死了。”
“你哥哥?那怎么可能?这可是谋反之罪!一块小小的木牌能管用?郡主,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薛心莲道:“要是别人谋反,那块木牌的确没什么用处。不过我哥哥和咄摩支可汗的关系……非同一般,也许他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呢。”
郭业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草原上有不少兄弟谋反被抓了以后又放了的故事。这情人的关系,也未必比兄弟远呀。
他说道:“看来令兄还真有个好妹妹呀!好,我答应把赤兔马借给你了!另外,万一真的事有不谐,令兄不敢说,但是你的性命,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的。”
“秦国公你真好,妾身……”
郭业退后一步,道:“你要是再说什么逼婚的话,那赤兔马我可就不借给你了!”
薛心莲嫣然一笑,道:“秦国公别还怕,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妾身是想,今生与秦国公有缘无分,不能结为夫妻,实在是遗憾之至。不知…不知能否……能否……”
她期期艾艾地说不齐全,郭业不耐烦地问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