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高搭起的彩台之上,咄摩支手举酒杯来到了郭业的面前。
他说道:“秦国公,其实我们薛延陀的曲哲会,和你们汉人的过年差不多,乃是一年之内最为盛大的节日。您来自大邦之地,对这异域风情可还看得过眼?”
郭业道:“不错,不错。观这场曲哲会,见到您治下子民的风采,就知道可汗把薛延陀治理的非常兴旺,算是一个有道的明君。”
“这是您的心里话?不是纯粹是为了逗本王开心的吧?”
“刚才所言,的确是发自郭某人肺腑。”
“那秦国公知不知道,还有一些草原子民没有在本王的治下,饥寒交迫,衣食无着。”
“您指的是……”
“当然是东突厥人。他们的可汗,乃是有名软蛋李思摩。此人无能至极,坐拥肥美的草原,却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冻馁之中。现在想来,东突厥的子民还真不是不幸!”
郭业冷笑一声,道:“东突厥过得不好?这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不知可汗从何得知?”
“本王收留了不少从那里逃过来的牧民,秦国公不信的话,我可以把他们找来,和您当面对质。”
郭业心说你找几个人来说谎还不简单,难道我还能查证他们的身份?再说了就算李思摩的确不是东西,那也是我们大唐养的狗,关你屁事?
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东突厥可汗到底称职不称职,自有陛下决断。此事和我无关,也与可汗无关,咱们何必为此事争执?来,喝酒!喝酒!”
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咄摩支脸色微微一变。
他说道:“好,不谈李思摩,咱们说说曲哲会吧。曲哲会第一天比射箭,第二天赛马,合起来就是骑射之道。秦国公,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倒要向可汗请教!”
“这意味着我们薛延陀的先人把兵法融入了生活之中,即便在最盛大的节日,也不忘征战。而你们汉人,在过年的时候,却是尽情享乐。如此一比较,岂不是高下立判!”
郭业轻蔑的一笑,道:“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也就是听起来有道理罢了!你们薛延陀的大军又不是没和我们打过,结果如何
可汗不会是不知道吧?”
“好一张利口。”咄摩支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不过是你们唐军以多欺少罢了,算不得英雄!”
郭业道:“以多欺少?不见得吧,在下听战报,同等兵力下,一般可是你们薛延陀吃亏。这点可汗承不承认?”
“呃……兵力虽然相同,但是我们薛延陀军中大部分乃是普通牧民,当然不能和你们唐军的精锐相比。真要是同等数量的精锐对精锐,必然是你们大唐完败!”
郭业一撇嘴,道:“同等数量的精锐对精锐,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战例!您拿这种死无对证之事当借口,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你……”接二连三被郭业挤兑的下不来台,咄摩支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道:“秦国公舌辩滔滔,小王佩服!就是不知您手上的功夫,是否也同样拿得出手?”
“可汗还真是健忘!想当初在大帐之内,您不是已经用几个侍卫的性命,验证了郭某人的身手了吗?”
“哼!那些人不过是普通的侍卫罢了,秦国公和他们比不是有失.身份吗?真要比,您就和我们薛延陀的高手比!”
郭业还真不怵这个,一伸手,就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道:“郭某不才,倒是想领教一下薛延陀高手的利害!不过,我提醒您一句,刀枪无眼,要是一不小心把您手下所谓的高手打死了,您可别心疼!”
他这么有恃无恐,还真把咄摩支给吓住了。
咄摩支心中暗想,郭业身为大唐悍将,擒颉利可汗,杀拔灼可汗,想必手底下是有真功夫。要是真派上几名勇士上去,还真有可能被他打死了。
那样的话,不但白白损失了几条勇士的性命,还弱了我们薛延陀的威风,实在是不美。
但是连比都不敢比,那岂不对士气的打击更大!
怎么办?怎么办?
诶,有了!
咄摩支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道:“秦国公,千万别冲动!您也讲话了,刀枪无眼。您身份尊贵,伤着我们薛延陀的人还好说。但是万一他们把您伤了,那可咋办,小王交待不起呀!”
郭业微微一笑,道:“可汗,您要是怕丢了面子就直说,何必找借口呢?”
“不,不,不,秦国公您误会了。小王不是怕我们薛延陀战败,而是怕伤着您!这样吧,不进行武比,咱们文比怎么样?”
“文比?莫非要比诗词歌赋?”
“当然不是。小王的意思是,今天不是曲哲大会的第一天吗?我们薛延陀人要比射箭。不如就由秦国公和比赛的前三名比试一翻!”
“这……”这个提议还真叫住郭业的弱点了,他的箭术实在是稀松平常,比一般的小兵强不到哪去。
见郭业沉吟不语,咄摩支得理不饶人,道:“怎么?秦国公不敢比?没关系!只要您承认你们大唐的精锐确实不如我们薛延陀,那这场比赛不比也罢!”
郭业心说要是我老婆在这里,我怕你这个?论箭术,谁玩得过她?
可问题是,佳人已经被气跑了呀,这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