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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内乱成一团,姜以式也丝毫不以为意,直到过了将近一刻钟,人们的声音渐低,他才轻轻咳嗽一声,道:“实话跟你们说吧,咱们的援兵,可不仅仅是契丹这一路。”
“还有其他援兵?”
“那是自然,估计用不了半个月,就有其他援兵到来。到时候咱们兵合一处,实力大增,大唐天子必无幸理!”
“但不知您这路援兵指的是……”
他刚要作答,忽然间有一个小校来报,道:“启禀大帅,国师信诚求见!”
姜以式眉头一皱,道:“信诚和尚?他来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法琳和尚在高句丽地位崇高,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姜以式赶紧带领诸将,出营迎接。
但见信诚和尚,带着一百左右的骑兵,还有几辆大车,静静地在营外站定。
他带领诸将大礼参拜,道:“拜见国师。”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贫僧乃是方外之人,不必多礼。”
“谢国师。”姜以式站起身来,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还请国师快快入营。”
“也好。”
到了中军帐,分宾主落座。
姜以式问道:“国师,您不是和郑老先生一起出使契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难道说契丹的大军已经离此不远?那郑大师又在何处?”
“此事还真是一言难尽。”法琳和尚叹了口气,继续道:“先说郑希良吧,此人已经为国捐躯。”
姜以式当即脸上大变,道:“啥?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那样。郑希良死了,尸骨无存!”
“死……死了?”姜以式当即站起身来,一伸手就把法琳和尚的脖领子给薅住了,道:“是不是你害死了他老人家?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为他老人家报仇。”
“姜大帅,您这是什么话?我和郑希良同殿为臣,为什么要害死他?您休要血口喷人!”
“哼,你多次想要暗害郑老先生,在高句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也就是他老人家一直宽宏大量,没和你计较罢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你得手了。”
法琳和尚微微一笑,道:“姜大帅,你这么想可猜错了。不错,我和郑希良以前是不对付,也有过几次争斗。但那又如何?现在是我们高句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难道贫僧就那么不识大体?”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再说了,以郑老的能耐。十个我也赶不上啊,就算我真想害他,也付诸了行动。难道就能伤得了他老人家一根汗毛?我可没那个信心。”
“那你说他是被谁害死的?”
“郭业!”
“谁?”
“大唐秦国公郭业郭子仪!”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人的名,树的影。要说高句丽最害怕的人,不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也不是有大唐军神李靖,而是有战神之称的秦国公郭业!
李世民扫平天下,李靖战绩辉煌,但那都是和别人打的,高句丽人并没有切肤之痛。
郭业可就不同了,他在平壤城二百破五千,在汉城五万破二十万,后来在金城,更是凭借几千野人,就打败了高句丽和百济的几十万联军。
简单类比一下,自己这边的三四十万人马,还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次大唐天子征东,没带上此人,大家心里还暗暗高兴,以为是天佑高句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出现在了契丹!
良久,姜以式才说道:“此言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郭业到了契丹,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他们,要帮助大唐,灭绝咱们高句丽。郑老先生无奈之下,只能甘冒奇险,刺杀各部贵人,阻止契丹出兵。”
“然后呢?”
“然后郭业就约郑希良决战于木叶山之巅。一场大战之下,郑希良落败身死。老僧独木难支,也只能逃回高句丽。”
“胡说八道!”姜以式怒道:“郭业有战神之称,那是说他用兵如神。至于他本身的武功,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郑老先生剑术通玄,怎么会打不过他?”
“木叶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郭业不说,我哪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话,过上两天。契丹的军队就要开来了,你看他们是帮助咱们还是帮助大唐。”
“这……”
“还有,我说姓姜的,你对老和尚我最好是客气一点。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的是郑希良的力荐。他这一死……嘿嘿,说句不怎么恰当的话,国主能否再信任你,可就全在贫僧的一句话。”
姜以式先是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就赶紧把抓着法琳和尚的手放开。
他躬身一礼,道:“刚才是在下听闻郑大师仙逝的消息,一时情急,冒犯了大师。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恕罪则个。”
“好说,好说。”法琳和尚道:“只要你伺候贫僧伺候的好,冒犯什么的,我可以不追究。”
“伺候?但不知如何伺候?”姜以式强压怒火,心说大和尚你可得差不多点,我这堂堂的三军统帅,难道还真要给你铺床叠被?
法琳和尚把手伸出,微微晃动道:“这还不简单,折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