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郭业的身上。
大部分人不明内情,都觉得此事毫无悬念。秦国公不是早就和公主定亲了吗?现在不过是重申一遍罢了。
不过另外几个深知内情的人,可就不那么淡定了。
说白了,虬髯客此举乃是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先前又是定亲、又是立约,那都是假的。不过是在草壁皇太子面前演的一出戏。事实上,郭业可从来没有答应过这场婚事。
虽然对一般人来讲,能娶鱼暖暖这样一个白富美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这件事落到了郭业的头上,那还真不一定。
不谈他本身就娇妻美妾甚多,迎娶佳人会引发后宅不稳。光是娶鱼暖暖之后可能引发的后遗症,就足以令他退避三舍了。
郭业的好哥们柴令文和梁二少,苦追佳人多年,花费的钱财和心血,那可是没数了。现在他横刀夺爱,该如何对好哥们交代?
当然了,如今郭业的身份地位与以往大不相同。就是不交代,这二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问题是,还有李二陛下呢!
扶馀国和大唐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他成了扶馀国的女婿,儿子还要成为扶馀国的国主,那李二陛下会不会怀疑他对大唐的忠诚?
好吧,就算大唐天子无比的英明睿智,把此事轻轻揭过。那还有文官御史呢。朝廷之中,还有郭业的敌人呢。
他们就肯善罢甘休?
总而言之,这件事一传出去,郭业闹个灰头灰脸那简直是一定的。为了鱼暖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饶是虬髯客英雄一世,此刻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心中暗想,郭小子要是不同意可咋办?为了女儿的名节,是不是就把他废在此地?
但人家为扶馀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自己转眼间就恩将仇报,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一点?
鱼暖暖也是芳心大乱,她心中暗暗念道,姓郭的,你要是念着咱们往日的情谊,就不准提半个不字、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好在,他们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郭业的脸色先是微微一变,旋即一躬到底,道:“固所愿者,不敢请耳,多谢岳父大人!”
“好!好!好!”
虬髯客大喜过望,道:“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来人,快带秦国公换衣服。许兄弟,你负责招待宾客;李老哥,你做这场婚事的司仪。暖暖就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回闺房准备吧。”
然后,他又对众人道:“今天我扶馀国双喜临门,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道:“恭喜国主,恭喜公主,恭喜秦国公!”
全场一片欢腾!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小校跑了进来,道:“启禀国主,外面来了一支船队,说是新罗的援军,请求登岸。”
“他们怎么现在才来?”许丰年眉头一皱,道:“咱们都打完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虬髯客摆了摆手,道:“话不能那么说,新罗出兵仓促,能现在赶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别光想到咱们现在是大胜。万一败了呢,恐怕这支新罗援军,就成了咱们翻盘的唯一指望。”
“哼,怕只怕咱们败了,这支新罗援军也就不会出现了!”
“哎,许兄弟你这人真是……算了,不说了,不管怎么说,新罗人也是远方来的客人,大家快随本王出迎!”
“遵旨!”
命小校先行一步报信,虬髯客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出城相迎。
等到了码头上,见新罗的大军已然登岸了。
为首一人,看模样似乎是三十来岁,丰神俊朗,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虬髯客紧跑几步上前,道:“对面可是新罗来的贵客?小王张仲坚迎接来迟,万望赎罪!”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金庾信,奉我家国主之命,特来援助贵国。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了一步。幸好天佑扶馀,没有铸成大错。还望国主原谅则个!”
“哪里,哪里,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呃……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还请诸位与老夫一起入城吧。”
“慢!”金庾信把手一伸,道:“在入城之前,在下还有一样礼物,要献给国主。”
“礼物?不必了吧,您是来帮我扶馀国的,老夫理应以礼相谢,怎么能反过来要您的礼物?”
“呵呵,其他的礼物您可以不收。但是这样礼物,您却是非收不可。”
“那是为何?”
“因为这件礼物,既非金银珠宝,又非绫罗绸缎。而是对扶馀国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人?什么人?”
“您看看就知道了。”然后,金庾信冲着后面一挥手,到:“带上来!”
“喏!”
功夫不大,就有一个年轻人被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但见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人样子长得还真不赖。更难得的是,即便是成了阶下囚,也难掩身上久居高位的气质。
虬髯客见了此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道:“草壁皇太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