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到时候,恐怕那两座宝山不但不能赚钱,还得需要朝廷贴补。相反,把七成的利益分出去。那些人可不会任由朝廷的贪官瞎折腾,朝廷只要安心收钱就行了。”
李二陛下颇为玩味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朝廷只要一成的股份,那些人岂不会更为卖力地为朕守护宝山?”
郭业苦笑道:“陛下您这么讲,微臣就无话可说了。总而言之,微臣以为,朝廷的股份应该在一半以下,而且不应参与矿山的实际经营。”
“呵呵,刚才是跟郭爱卿开个玩笑,你不必往心里去。”
李二陛下正色道:“你这个建议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我大唐境内所有的矿山全是官办。郭爱卿这个主意可与常例不符。纵然朕答应了,朝臣们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
郭业道:“咱们实话实说,那些矿山虽是官办,实际上朝廷获得的利益,恐怕还不到三成。更多的收益,还是被地方豪强拿去了。而且,他们拿了这么大的收益之后,还不纳税!”
“这些朕当然知道。只是,你准备如何说服朝臣?”
“朝臣的理由,无非是其一,万余青壮聚集,若是有心人挑动容易引发民变,其二,矿山涉及地脉,不可不慎。其三,商人逐利,会贪污朝廷应得之钱。”
“那你又如何解决这些质疑?”
“万余矿工乃是孤悬海外,四处皆敌,若无母国补给,恐怕自保都成问题。他们又如何敢反叛?再说了,即便反叛,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我大唐置之不理,又有什么危害?”
“那地脉?”
“陛下您别忘了,那两座矿山是在扶桑。即便是坏了地脉,也是坏扶桑的地脉,和我大唐何干?再说了,把扶桑的地脉坏了,让它永远不为中国祸患,岂不正合了我大唐的心意?”
“关于商人贪污?”
郭业冷笑一声,道:“官员贪污,未必就比商人贪得客气了。微臣的意思,就是要双方制衡。官员盯着商人,商人盯着官员,谁也别太过分。”
“那万一双方沆瀣一气呢?”
“这也简单。商人手持股份换不了,朝廷的官员却无这个问题。到时候分批轮换官员,让他们始终不能铁板一块就行了。说到底,要想完全避免贪污是不可能的,这个法子应该能把贪污降到最低。”
李二陛下眼前一亮,道:“那内地的矿山,是否也能如此办理?”
“那倒是不必。其一,动静太大,恐怕会遭到太多的反弹。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其二,国内这些矿山还真不算什么。海外的宝山多了去了,扶桑的金山和银山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真的假的?难道四海之内,不是中国最贵?”
郭业摇了摇头,道:“现如今说我大唐国民最富,当然毫无问题。但要说中国最贵,就看怎么讲了。中国人勤劳勇敢智慧仁义,可称最贵。至于说地大物博,就有些自吹自擂了。”
“此言怎讲?”
“论各色矿产,论土地肥沃,中国都算不得什么。”郭业说得兴起,道:“陛下,请取纸笔来,微臣为您演示一翻。”
李二陛下闻听此言,也顾不得招呼旁人,自己就取了一套笔墨纸砚,道:“郭爱卿,我给你磨墨!”
“这如何使得?”
“文王能为姜子牙拉车,朕为何不能替郭爱卿磨墨?就算记载在史书之上也是一段佳话。唉,可惜观音婢已逝,要不然她来磨墨,朕为郭爱卿扇风,整好可以让人做一幅画来,表明朕的礼贤下士之意。”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微臣就僭越了。”
郭业提起笔来,画了一副地图,道:“陛下请看,这就是我大唐,这是扶桑,这是新罗百济高句丽,这里是吐蕃,这里是天竺。而这里,就是欧罗巴诸国。”
李二陛下指着南北美洲的方向道:“那这里呢?”
郭业吐出来四个大字:“无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