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法师远走契丹,袁天罡不知所踪,现在最权威的宗教人士就是李淳风了。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秦英就回来了,道:“小人幸不辱命,李道长我给您带来了。”
“啥?这么快?秦英你啥时候学会了缩地成寸的功夫?还是说李淳风这小杂毛未卜先知,提前自己死过来了?”
“师叔还请口下留德!”李淳风苦笑道:“您再说死呀死的,说不准我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这么快赶来,既不是秦英会了仙家法术,也不是我李谋人未卜先知。而是……我向您求救来了。师侄我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咱们俩不是合写了一个《推背图》吗?”
“对。”
“丢了!”
“啥?丢了?”
“就是丢了,在重重防卫之下,《推背图》不翼而飞!这本书是我亲手写的,绝对抵赖不了。有人若是公之于众,你师侄这个脑袋就得搬家。”
“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您别忘了,开头几句话,就有关于最近天象的预言——太白昼现女主昌,唐三世代之武王。您说,这要是传出去,陛下找到了我的头上,我该怎么回答?”
“呃……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回答呗。”
“既然这件事应验了,那后面的话我又怎么解释?全部解释给陛下听?要是不灵验的话,我就是妖言惑众,当杀!灵验的话……您懂得。”
郭业当然明白,太灵验了,那还是非杀不可。他挠了挠脑袋,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是有办法,还求您干啥?总而言之,您得给我出个主意,让我避过这一劫。要是出的主意不灵……”
“怎样?”
“那没办法,我就告诉陛下实情。咱们叔侄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蹦不了也跑不了。”
“我日!你个小杂毛真狗缺德的。”
“得了吧,别人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师侄都要和您同生共死了,够厚道的啦。”
郭业无奈道:“问题是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怎么怪在我的头上?算了……”他摆了摆手,道:“说这个都没用,《推背图》到底落在何人手上,你有啥线索没有?”
“线索?也不是没有。贼人偷了《推背图》以后,留了几个字:道家领袖,不过如此。”
郭业道:“这么说来,那个贼人就是一个和尚了?”
“呃……不一定。除了佛家以外,还有许多外道。人家敢留这几个字,恐怕就不怕咱们能根据这几个字猜出点什么来。”
“那也未必,看来我还得去你们蟠龙观看看了。”
“不用。”李淳风从袖兜中拿出一张纸来,道:“我带来了拓本,您看这个就**不离十了。”
郭业接过来仔细观瞧,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他想了一下,道:“《推背图》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说不好,三天前到十天前都有可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玩意虽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每天检查吧?”
“这样呀……”郭业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房遗爱所说的谶纬之言。于是,他就把自己与李君羡父子的恩怨说了一遍。
李淳风听完了,道:“您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关?”
“很有可能。《推背图》如果落入民间,完全不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不必考虑。若想入了陛下的法眼,就必须有高官献上。这种谶纬之言很容易就引火烧身,没有利害关系的人谁会干?”
李淳风道:“您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没有解决我的问题。不管谁献上去,也是陛下召我问对。我该怎么回答呢?”
“容我三思。”郭业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他心中暗想,历史上《推背图》出现,好像是李二陛下亲自推动的,貌似也没拿李淳风怎么样。
不过,这奉旨推算和自发推算肯定不一样。奉旨推算,怎么也怪不到人家李淳风的身上。自发推算,就有些其心可诛了。
更重要的是,历史上的《推背图》只算大事,做出了预言,却没有实际的检验。到底准不准,也没人知道。等后来发现真的很灵的时候,朝廷才开始禁毁。
历史上《推背图》的命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启发呢?
郭业眼前一亮,道:“有了!咱们就来个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