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县尉走了,长随钱贵也只得屁颠屁颠跟着离去。
路过郭业身边的刹那,钱贵低声说道:“小哥,忒冲动,不智,不智哩。”
郭业对钱贵这人没有恶感,耸耸肩抱以笑意。
待得谷德昭和钱贵都离皂班远去之后,庞飞虎走了过来低声问道:“郭业,你还是冲动了,之前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和县尉大人抬杠么?”
呼~~
郭业粗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后背汗渍湿透的衣衫,摇头苦笑道:“班头,你没看出来吗?县尉大人压根儿就不待见咱们,谁让咱们在何坤一案中挡了人家的财路呢?”
庞飞虎还是有些责怪道:“你既已知晓,怎么不再克制一下自个儿呢?也好缓冲一下矛盾不是?”
缓冲矛盾?
郭业心中叫苦,关键人家咄咄逼人的言语中,根本不给机会和解啊。
既然无法和解,我他妈还干嘛惯着他谷德昭的臭毛病?
随即对着庞飞虎说道:“事已至此,无需伤神,只要不被他抓住痛脚,短期之内他拿咱们没招儿!再说了,陇西县不是他谷德昭一个人说了算。”
言下之意,谷德昭上面还有县令顾惟庸压着,还有功曹马元举掣肘着。
庞飞虎也只得点头,看来以后做人办事更要加倍小心了,继而对郭业说道:“走吧,天色不早了,你好久没有回去,也该回家看看了。”
郭业一想也是,是该回家看看了。
八成老爹老娘,还有小妹许久没有见到他的面,早已着急的不行了。
和庞飞虎简单商量了两句关于将程二牛、朱鹏春带走的事情,然后想办法从捕班中踢出几个人来补充如今满是缺额的皂班。
见得庞飞虎满意点头之后,才径直出了皂班大房之门。
穿过右偏远,正好瞅见此时的捕班大房中人头攒动,喧闹嘈杂的声音不时传来,看来自己要取代秦威,上任捕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了。
但是他没有现在就进去,而是过门而不入,反正明日一早就能与他们见面,不差这么一会儿。
至于捕班中想要跳脚作怪的秦威爪牙,哼,明日便见分晓,再来收拾也不迟。
出了县衙之后,郭业正好看见谷德昭的马车缓缓离去,愈走愈远……
郭业展臂深呼一口气,喃喃道:“谷德昭,想要整死小哥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随后走到县衙隔壁的马厩中牵来自己那头小毛驴,哒哒地往回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之上,屡有认识或不认识的路人跟他打招呼,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称呼他为郭捕头了。
看来群众八卦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没有微博,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的大唐时代,消息传递的速度还是令人咂舌。
听着声声“郭捕头”“郭小哥”入耳,郭业满心欢喜,功成名就的感觉就是爽啊!
仅仅一个小小的捕头就这么令人志得意满,令人舒坦无比。
那么,如果,成了那位高权重,有品有衔的绿袍官身,又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呢?心头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滋味呢?
令人期待的很呐!
...
...
胯下小毛驴一路上“嗝啊”“嗝啊”的发骚发浪狂叫着,缓缓走过了城东,进了城南,到了油麻胡同口。
进了油麻胡同,郭业将还在**的小毛驴栓到了小院门口,拍了拍它的屁股笑骂着:“行了,到家了,别他妈的**了。回头小哥给你找头小母驴,也让你过过瘾,你家主人人生得意,你怎么着也要驴生得意须尽欢嘛!”
也真是怪了!
郭业这番许诺之后,小毛驴竟然止住了**,两眼巴巴地看着郭业,扑闪扑闪着。
驴眼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淫荡和期望。
郭业不觉好笑,你妹的,吴家竟然养出一头色驴了!
栓好小毛驴后,郭业推门而入,发现院门从里面插上了门销,怎么回事?
院门没锁,里头反插,说明老爹老娘他们肯定在家中没有外出。
但是青天白日的,无端插起院门干啥玩意?
无奈之下,只得啪啪啪一阵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吧嗒一声,门销被拔了开来。
吱呀!
院门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赫然就是老爹——郭老憨。
郭老憨探出脑袋在院门外左右张望,发现就郭业一人之后,脸色神情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将郭业拉进了院中。
又急忙关起门来,第一时间插起了门销。
郭业看着一副小心谨慎模样的老爹,不由嘟囔问道:“爹,神神叨叨,你干啥呢?”
郭老憨嘘了一声,指了指院内小院,对着郭业轻声喊道:“小点声儿,你自个儿看!”
此时的模样就跟进了富户做了贼似的。
郭业顺着郭老憨所指的方向一看……
他也彻底看傻了眼,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