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小会儿,一脸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的关鸠鸠便左顾右盼地走进了厅堂中。
进来之后一见郭业,双手不听使唤地搓着,讪讪笑道:“大人,您找学生来有何贵干啊?”
其实他之前从刘振轩漏的口风中已经多少猜出了一些,此番郭业将他找来,绝对是要对他委以重任,至少至少是要给他谋个出身和前程。
郭业见着这酸秀才搁那儿装蛋,不由暗暗评价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矫情和装孙子啊。
不过他也不给关鸠鸠点破,而是老神在在的问道:“老关,先是海天盛宴大酒楼,再是长安报社,这些年让你一个读书人干这些糟心的活儿,真是苦了你啊!”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出来关鸠鸠立马泪如尿崩哗哗流个不停,皱着鼻子心酸哽咽道:“可不,大人,学生真是不易啊。你说我这手吧……”
说着,关鸠鸠抬起自己的右手抖落了一下,痛哭流涕道:“这明明就是一直提笔安天下的文人之手,硬是打了几年的算盘,噼里啪啦,唉,真是,真是枉读了十年圣贤书啊,呜呜呜……”
越说越是心酸,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郭业皱着眉头看着这厮,心道,奶奶的,安抚你两句做做样子,你差不多得了,居然还血泪控诉上了。
随即,他赶紧制止喝道:“好了好了,别嚎丧了,如果就这么点心性和担当,我怎么敢把扬州盐运使一职尽交你手?”
“呜呜呜呜……大人,学生只是心里委屈,心里哭哇……呃???大人,你刚才说啥来着?”
关鸠鸠的哭诉戛然而止,立马抹干净眼泪儿花和鼻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叫道:“大人,学生没有听差咯?您是说举荐学生出任扬州盐运使,这扬州一年数百万两的盐税尽归我管?这怎么可能,盐运使堂堂六品文散官,而且还是富得流油的肥差,哪里,哪里还能轮得到学生???”
他的确被郭业的话给震撼到了,他能猜到郭业这次找他前来会对他委以重任,至少给他谋个差事以示勉励。但他愣是没想到郭业会给他谋了扬州盐运使的位置,这种肥差别说他一个穷酸秀才不敢想,便一些七品县令也不敢去惦记这个盐运使的差事啊。
因为得到盐运使的差事,无异于可以随时调动一年数百万两的盐税银子。这些巨银只要随随便便从指头缝里流出来那么一小点,也够吃喝一辈子了。
都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是一年盐运使,可真真儿不止十万雪花银啊。
同理,要想得到这个是个人都眼红的盐运使一职,没点底子没座强硬的靠山,就算你是进士及第出身都想也甭想。
郭业再次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说道:“我骗你做什么?难道刘振轩这小子没跟你说我不日便要前往扬州,赴任刺史一职了?而且你自诩消息灵通,应该听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争议了吧?圣上不仅让我节制扬州盐税,还允诺这盐运使的人选由我自己选定。你说,我诓骗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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