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起床垫补了一点肚子之后,张承宗、崔义真、崔明浩三人又聚在了二房宅子的一处院中凉亭里,正商议筹谋着开设银号之事。
凉亭位于宅邸一处人工开辟的池塘边儿上。
亭中,崔义真居中而坐,明显成了三人之间的核心人物。
而崔明浩与张承宗分别坐于左右,仿佛对于崔义真的独领风骚话事人的身份并不感冒。
三人一边吃着糕点垫着肚子,一边品着茗茶醒了醒神,东拉西扯闲话一番之后,崔义真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进入正题。
只听崔义真正色说道:“两位,昨夜我们在春流画舫也谈了很多,对于开设银号之事大家也都清楚了一二。银号可是一块大肥肉啊,看看远在长安的长乐坊钱庄的柴令文、梁叔宇、鱼暖暖这几人就知道了。这小半年来,百万人口的长安城让他们圈了多少银子?吸纳百万人口中散户的银子,再凭着抵押放贷给着急用银子的商户,这一吸一放间的利润又是几何?昨夜长孙大人家的三公子长孙羽默不也说过了吗?一个个赚得盆钵满盈,肥的流油啊!”
张承宗早已听着满眼放光亮闪闪,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相比于银号钱庄,我们张家以前暗中截留扬州盐税,可真是上不了台面了。别看一年几百万两的盐税,但是几大头一分摊,再各个关口一打点,落到我们张家口袋里还真没多少。妈的,还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担惊受怕。比如这次,本公子就险些毁在了薛昊这死鬼的手上,差点吃了郭业这王八蛋的瓜烙。唉,往事不堪回首,哪里有开设银号捞大钱来得风光?而且还做得光明正大底气足。”
崔明浩神情呆滞地坐在崔义真的右侧,突然接口说道:“义真堂哥,这位姓郭的扬州刺史当真可恶,之前还在春流画舫羞辱我来着。正如你们中原汉人说得一样,士可杀不可辱,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报回此仇。还请义真堂哥为我作主才是。”
崔明浩称呼崔义真一口一个堂哥,嘴甜腻人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听得崔义真却是连连恶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心里也是暗暗鄙视这个高句丽崔氏子弟,奶奶的,给你根竹竿你就顺竿爬,攀亲戚居然攀得如此理直气壮。
事实上,他现在还不敢确定这高句丽崔氏到底是不是他们清河崔氏的远房亲戚。
不过自打张承宗将崔明浩介绍给自己相识之后,对方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天天追在自己屁股后叫堂哥,口口声声说高句丽崔氏与清河崔氏同气连枝,五百年前是一家。
崔义真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做人宗旨,加上这个高句丽崔明浩的确是人傻钱多随便糟蹋,这才跟他虚与委蛇敷衍上。
如今开设银号之事刚提上日程,正是需要有冤大头大笔注入银两来的时候,他不可能将崔明浩这条大鱼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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