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陈集涛又是官威怒放,大声喝道:“满口胡言乱语,本官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扬州府下辖各县走动,今日下午才堪堪回扬州。哪里会有时间跟你见过两次面?崔东家,你居然诬陷本官收受贿赂,就不怕扬州府衙治你的罪吗?至于你说得瘦西湖出售之事,更是子虚乌有,本官闻所未闻,你可莫要胡言乱语才是。”
“不,不可能!”
崔义珪见着陈集涛不仅装作不认识自己,更是矢口否认买卖瘦西湖之事,心里的怨愤可想而知了。
只见他突然逼上前去,跟发了疯一般地双手抓住陈集涛的肩膀,不断拉扯着陈集涛身上的绿袍官衣,红着双眼大声叫嚷喊道:“放屁,你明明就认识我,你明明就跟我谈过瘦西湖出售之事,现在居然统统不承认?姓陈的,你还我银子,还我八百万两,还我九百五十万两雪花银子,你就是个骗子,我跟你拼了!!”
“放肆!”
“作死!”
陈集涛身后的两名突然上前,强行将崔义珪推搡开来,一人一边将他架住,让他半点无法动弹。
崔义珪不断挣扎扭打,嘶声喊道:“姓陈的,你个骗子,还我银子。”
陈集涛满脸无辜,无辜中带着丝丝被侮辱而感到愤怒的神色,随后他大袖一挥,喝骂道:“疯言疯语,本官懒得与你一般见识。你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义珪见着陈集涛还在装蛋装孙子,那就更加气急败坏了,不过还是连喊带骂地将事情的始末统统讲了出来。
最后,他怒目圆睁地歇斯底里喊道:“你们肯定在江上见财起意,谋害了我银号的胡掌柜和伙计,然后将银子吞没占为己有。姓陈的,快些还我银子!!”
陈集涛哀哀叹息一声,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崔义珪,摇头说道:“崔东家,看来你是被人设局给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位姓吴的合伙人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吴茂才?”
崔义珪下意识念出这三个字之后,整个人陡然冷静了下来,江边除了胡掌柜和自己银号伙计的尸首,别无他人。
而吴茂才,还有他手底下如影所以的那两个伙计,还有他那百来号负责守粮仓的伙计,到现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非问题出在这个吴茂才身上?
但是他猛然又想起眼前这个陈郡丞,自己明明就跟他见过两次面,哪里会认错?
难道陈郡丞和吴茂才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
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开口怒骂道:“陈郡丞,你别想糊弄我,吴茂才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但是你也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卖我消息,又怎么会在狮子头酒楼赴宴?”
“混账!”
陈集涛骂道:“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本官参与其中?本官一直都在辖下各县走动。而且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多如牛毛,保不齐就是那姓吴的大骗子找人假扮成我,骗你入瓮啊,蠢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崔义珪虽然心中有所动摇,但是还是不敢相信,仍旧摇着头连连说着不可能。
突然,他想起当日狮子楼晚宴上的情景,立马喊道:“对,你们郭刺史我也见过,就在狮子头酒楼的晚宴上,你敢让他出来与我对质否?”
陈集涛又是一摆手,沉声喝道:“放肆,刺史大人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崔义珪摇头叫嚷道:“不,我要见你们郭刺史,现在就要见到你们郭刺史!”
“刺史府衙内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突然,花厅的后头的珠帘被人掀开,走出一名身穿紫袍的官员,冲着崔义珪喝问道:“远远就听见你在嚎丧,是你要见本刺史?”
来人正是郭业。
可崔义珪一见到郭业出来,立马止住了吵闹,一副夜路撞见鬼一般的惊恐样子,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喊道:“你…你…你是吴茂才???”
郭业也是一副浑然不认识崔义珪的模样,自顾走到堂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不屑地冷哼道:“你他妈才是吴茂才?谁是吴茂才?莫非你认识本刺史?”
“你…你…是…难道…你不是?”
一时间,崔义珪的脑子一阵混乱,不仅口齿不清,还言不达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