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人都未开口说话,而是用请示的眼神望向郭业,此时的场面不是他们二人能够作主的。
郭业没有犹豫,挥挥手对着刁德贵说道:“刁掌柜说笑了,你打开门做生意,赚得就是这份迎来送往的银子,怎么能让你请客。再说了,”
说到这儿,语气突然凝重起来,沉声说道:“我们身为公门中人,怎可利用手中职权鱼肉乡民呢?哼,爷们不差钱!”
郭业的声音陡然加重,一副公事公办,毫无商量余地可言的架势。
机灵的朱胖子再次将桌上的银子抓起,塞进粉头们的怀中,挥手催促赶紧离去。
待得粉头们惊惶地离去之后,刁德贵更是满头的雾水,今天这帮狗日的捕快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见着银子两眼冒精光的么?
不过回味着郭业最后那句话,他内心可是极度不屑,我呸,不差钱?那你荣升捕头之日,老子们给你这个小王八蛋送贺礼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们退回来啊。
草,装逼玩意。
可不屑归不屑,毕竟烟花行业受到捕班的制约实在太多了,他只得强忍这份闲气,静观事态变化。
这时,郭业觉得脸子已经甩够了,下马威也已经下足了,可以开始谈正事儿了。
当即,他走到刁德贵跟前,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对方,冷声问道:“刁掌柜,最近生意可好?”
呃?
郭业这么突然一发问,还问得如此暧昧不清,刁德贵委实有些抓不住头脑,稍稍细想了一番,难道是嫌之前给的贺礼不够多,今日想再来讹诈一笔吗?
不对啊,这每年的例银都是这个数,也没听谁说今年换了捕头,就要涨价呀。再说了,连孝敬给县尉大人的那一份都是年年那个数目,他姓郭的凭啥说涨价就涨价?
这,不靠谱!
那他到底想干啥来着?
心中没有主意的刁德贵只得实话实说道:“托郭捕头的鸿福,生意还行,呵呵,还行。”
郭业摆了摆手,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哼哼道:“小哥我不是财神爷,替您刁掌柜招不来财,您甭谢我。您就是谢我,我也受不起,不敢受啊!”
我草,刁德贵听着郭业冷嘲热讽的话,刚想指着郭业的鼻子骂娘,你他妈的属狗的?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见谁就咬啊。
但是生意人的精明还是让他咽下了这口恶气,继续说道:“郭捕头说得哪里话,若非您领着众位官差们维持着陇西县的治安,咱们生意能这么安逸?要谢的,要谢的。”
说完之后,心里已经在盘算一会儿大概要准备多少银子,打发走这个姓郭的小狼狗。
谁知郭业冷笑两声,突然站起身子凑近刁德贵跟前,逼问道:“既然刁掌柜如此说了,那本捕头问你,为何要在本捕头赴任之初就与我做对,给老子添堵?”
啥?
啥意思,给你添堵?
刁德贵迷糊了,两眼发直一脸傻气地看着郭业,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郭业见状,对着朱胖子招招手,示意让来问。
朱胖子挺身而出,直指刁德贵问道:“姓刁的,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你们干得这些勾当咱们心里都清楚。我们捕头的意思是问你,最近有没有拐带良家妇女,逼良为娼啊?”
我的个天啊!
刁德贵心中悲苦,真想仰天长叹,这干青楼的不拐带妇女,逼良为娼的话,哪里来得那么多娼妓?
通常情况下,妓院里的姑娘多数是被无赖坑蒙拐骗过来的少女,烂赌鬼家的妻子,穷苦人家的女儿,还有犯了官司,被株连发配的家属。
这早已是青楼行业的一条潜规则。
就因为这些事情都是约定俗成,却见不了光的,因此,各个青楼妓寨才会每年都要花上一笔银子打点官府衙门,逐级逐部门的打点,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这就是所谓的公关费用,而且这些公关费用往往都是占了每年红利的半数以上。
今天这姓郭的怎么回事?
竟然敢私自打破这条潜规则,来问罪自己,难道他就不怕官府同僚的挤压吗?
而且,
自己最近确实收来了一批被人从外地坑蒙拐骗,卖到陇西县的女子。
难道这厮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拨个大功在陇西县城立威不成?
草,刁德贵越往下想,脸色越是阴郁,这姓郭的是想找软柿子捏,把立威的对象放到自己头上了?
欺人,太甚!!!
这是**裸的打压与欺负。
这不仅挑动了刁德贵的容忍底线,也触及了整个陇西县城青楼行业和官府衙门的利益纽带。
当即,刁德贵也是甩开了膀子,一副宁死不从地神情盯着郭业,咬牙切齿反击道:
“姓郭的,莫要欺人太甚!你真以为老子没有靠山吗?老子,也有…后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