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自己的敌人。
严挺之果然直被凌十三耍的这一手,气得浑身颤抖,满面通红。有多少次,他都恨不得,当场自刎于此,免受此辱。
最终,严挺之用手点指着崔耕等人,咬着牙道:“好!好!好!你们狠,我今日奈何不得这逆子,但是我奈何得了自己。今天严武若是不死,就不是我严挺之的儿子!”
随后,他死死盯着严武的眼睛道:“畜生,你苟且偷生,不想做严家的子孙了吗?”
完了!
这一招算是彻底戳到了大家的软肋。
若是到了后世这种断绝父子关系的事,算不了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不管严挺之有多大的不是,他既有绝对的权利将严武在族谱中除名。又有绝对的权利,让所有天下姓严的不认为严武姓严。
那样的话,严武这辈子就算毁了。
大家都无力阻止,即便大唐天子李隆基下旨,都无济于事。
当即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无语。似乎严武除了自刎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严挺之得意地看向崔隐甫道:“崔隐甫,事到如今,你还不滚更待何时?”
“我……”
崔隐甫没办法,看向崔耕,道:“越王您倒也说句话呀!这厮也太嚣张了,这分明是不给您面子呀!张说一系就没什么好人。”
“这个么……”崔耕明白,崔隐甫还是想要把自己的火引到张说一系上。至于严武的死他毫不关心,甚至有些乐见其成。
忽地,崔耕展颜一笑道:“严尚书呀,本王听说过一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特香你请教。”
严挺之道:“什么事?”
崔耕道:“本王听说,张说为了把你推上相位,三年前就建议你跟李林甫好好谈谈。结果你还真对得起他,除了公事之外,三年就没登过李林甫的门。李林甫知道这事之后,对你越发记恨,要不然你早当上宰相了,不知可有此事?”
这话正好搔到了严挺之的痒处,他面色和缓起来,点头道:“嗯,确有此事。老夫可以不干宰相,却不可能向李林甫这个奸佞小人低头。”
崔耕道:“非止如此,本王从这件事还可以看出来,严尚书你的意志极为坚定,不可能因为什么事什么人而轻易改变。”
严挺之闻听此言,面色越发和缓,轻捋着三缕短墨髯,道:“那是自然,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志也。”
话说到这,崔耕终于图穷匕见,道:“既然如此,对于今日之事,本王有个建议。三天,你给本王三天时间想办法,令你改变主意。如果三天之后,你仍然决定要杀严武,本王就毫无意见。不知严尚书敢否与本王赌这一把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挺之又岂能退缩?他把脖子一梗,道:“三天,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三年,都休想让老夫改变主意。”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啪!啪!啪!
二人三击掌,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
双方议定之后,严武自然没法继续在家里呆着了。他和杜甫,乃至崔耕一起出了严府,暂时往越王府而来。
越王府会春殿。
崔隐甫轻咳一声道:“我说大哥,您今日这事儿,做得着实莽撞些啊!那严挺之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三天时间,怎么可能说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