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还有回纥吗?”
段秀实摆了摆手,道:“冢中枯骨而已,不足为虑。”
崔耕道:“所以,段小哥以为,现在大唐高枕无忧,根本就不需要武人了?”
“不是完全不需要,而是并非当务之急。”段秀实解释道:“如今大唐之忧不在于外患,而在于能否正确处理和岭南道之间的关系。所以,比起武人来,朝廷更需要文人。而且一个武人,在现在也着实没什么立功的机会。”
“原来如此……”
崔耕听了段秀实的解释,不由得心中暗想:在历史记载中,段秀实确确实实是投笔从戎的。为何到了自己这儿,却是坚决从文了呢?
到底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记载中语焉不详,漏掉了什么关键?
“崔先生,您怎么了?莫非段某人所言,有什么不妥之处?”见崔耕一阵走神儿,杨玄琰开口问道。
“当然不妥!”
说这话的并非崔耕,而是高丽丽。
她忍不住插话道:“怎么奴家听段小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帮着朝廷与岭南道为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也算不上见不得人,只是不大光彩罢了。”
“为什么?”
“其一,朝廷力弱,岭南道力强,朝廷主动与岭南道为敌的话,恐怕会偷鸡不成蚀一把米。其二,越王崔耕人称崔青天,爱民如子,治下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攻打岭南道,会令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真是何苦来哉?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是汉人,何必自相残杀,给胡人可乘之机呢?五胡之乱就是前车之鉴啊!”
“说得好!”段秀实这话,简直说到杨玄琰的心坎里去了,不禁开口附和。
但高丽丽却依旧不以为然,秀眉微蹙道:“所以,段小哥以为,因为这些原因,即便越王倒行逆施,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你也会不闻不问了?”
段秀实微微一笑,道:“高小娘子的意思是……刚才那些贼人?你误会了,虽然我不知你和越王有什么恩怨,但他们绝不可能是越王的人?”
“为什么?就因为越王那个“崔青天”的名头?”
“并不单单是如此。高娘子请想,如果你指使手下办一见明知不对的事情,是希望没人知道呢?还是尽人皆知呢?”
“当然是没人知道。”
“还是的啊,你都明白的事儿,越王能不明白?这些人若真是他指使的,就绝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再说了,越王现在正被莫瑶蛮困在道州呢,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谎言也撒的太低级了些。”
高丽丽道:“关于这点,就是段小哥有所不知了。其实,越王现在,根本就不在道州哩……”
然后,她简要地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
段秀实听完了若有所思,道:“此言当真?”
“肯定是真的。若那些人冒充越王的手下,总得有个目的吧?越王要是危在旦夕,他们为何还要牵扯他?难道……那幕后主使废了这么大的劲,真的是因为奴家姿色无双,看上我这个人了?”
“说得也是……”段秀实轻“啧”了一声,道:“但在下还是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咱们不是抓到了一个活口吗?现在就审审他吧,听听他怎么说。”
“理应如此。”
当初段秀实在暗中箭射贼人,有人大腿中箭,并没有被贼人带走,已经被抓了起来,并且简单包扎了。
稍后,大家把那个贼人带到那间上房内,开始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