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继续道:“裴爱卿,虽然你受了些委屈,但行刺李中郎总是事实。朕已经舍下这张老脸去求越王,以求平息此事,你就不必再耿耿于怀了吧?”
裴光庭好不容易保住了相位,不敢继续嗦,道:“微臣遵旨。”
李隆基道:“李林甫,你再胡作非为,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朕可真再也护不住你了。下不为例!”
李林甫也跪倒在地,道:“谢陛下隆恩!”
唯有崔耕没有直接答应,道:“陛下让微臣对今日之事视而不见,可以。但您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隆基不悦道:“那怎么成?莫忘了,朕这个要求,是以你那十万大军换的,已经非常公平了。怎能乱加条件?”
崔耕却胸有成竹地道:“陛下莫着急啊,听微臣把话说完。为了让陛下答应这个条件,我可以给陛下一样好处。”
“什么好处?”
“忘忧草。”
“啊?忘忧草?”李隆基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道:“你手中果真有忘忧草?太好了!朕的爱妃有救了啊!”
当初,李隆基派王焘前往钦州寻找忘忧草,以治疗武惠妃的胸痹之症,若是找不着这味草药,恐怕武惠妃就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他派李晟前往钦州偷袭黄峒,也有接应王焘的意思。
可是王焘被僚人捉了,幸得崔耕搭救才幸免于难。他的女儿王嫣然,更是与崔耕不清不楚的。所以,王焘完全成了崔耕的人,那寻找忘忧草之事自然也就完全没着落了。
没想到的是,现在崔耕竟然主动提出,已经找到了忘忧草,并且愿意献给李隆基。
这份人情给的不可谓不厚。相应的,要还这个人情,也相当不容易了。
李隆基先是一喜,然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越王所要提的条件,该不会是关于李晟的吧?”
李晟当了这么久的千牛卫中郎将,对武惠妃的事也有所了解。他明白,和武惠妃一比,自己在李隆基的眼中算个屁啊。
更关键的是,自己无论是误杀崔初九,还是当街打死阎麟之,都是不占理的一方。
至于今天,一见崔耕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更是完完全全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看,自己都有取死之道。既然这样,又何必枉做小人,让颇为赏识自己的大唐天子为难呢?
想到这里,李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若越王想要末将的性命,尽管来取。即便您不向陛下献上忘忧草,末将也绝不反抗。”
崔耕却忽地展颜一笑,道:“怎么?李将军很想死?”
“不是想死,只是李某人罪大恶极,甘愿领罪。”
“算了!”
崔耕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李晟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杀了你有什么用?李将军,你可愿意放弃荣华富贵,戴罪立功?”
“越王的意思是……”
“本王始终觉得,贼人的阴谋没那么简单。但万变不离其宗,现在我大唐的软肋,无非是那三座受降城。只要三座受降城无恙,贼子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本王想请李将军前往受降城驻守,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