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耕安安心心地看着曹月婵表演完了茶道。
如果说,卢若兰的茶道,像是精灵在森林中飞舞的话,曹月婵的茶道,就如同机器一般准确,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别有一番风情。
“二郎,喝茶。”
崔耕抿了一口,叹到:“好,好,真是绝妙好茶。我家月婵果然聪明能干,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你下了多少年的苦功哩。”
“二郎真会说话,妾身可就当真的听喽。”曹月婵美滋滋地又将一杯茶倒好,道:“其实茶道也没什么,我……嗯?”
忽然,她站起身来,把门一拉
“哎哟!”
曹天焦圆滚滚的身躯倒伏余地!
崔耕赶紧站起来,把曹老头扶起,道:“我说曹老伯,你这么大岁数了,咋还干这种事儿呢?”
曹月婵也深感丢脸,嗔怒道:“爹!”
曹天焦“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捶着后腰,理直气壮地道:“我听墙角怎么了?我听墙角怎么了?二郎,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的饥啊。你要是到了我这岁数,还没个孙男娣女的,保准比我还急!诶,我说二郎、月婵啊,你们俩都这么大岁数了,磨叽个啥啊,赶紧成亲,赶紧生娃,趁早的,一天也别耽误!”
曹月婵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一扭崔耕的大腿。很显然,打发曹天焦老同志的重任就交给他了。
崔耕作为男人,当然不能把罪过推到曹月婵的身上,说什么曹月婵非要办完三件事儿,才肯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他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我说曹老伯,这就是你不讲理了。传宗接代,不是儿子的任务吗,关女儿啥事儿?你要抱孙子,去找曹昊兄弟去啊。”
曹天焦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恨恨地道:“唉,你以为我不想找那个兔崽子的麻烦啊?可他整天就特么的知道逛青~楼,跟那些青~楼女子厮混,能生出孩子来吗?对了,还有那个苏大郎,也被你弄来长安了,这俩小子臭味相投,整日里连家都不着。对了!”
说着话,他猛地一拍大腿,道:“我儿子就是被苏大郎带坏的,你介绍的他们俩认识,你得负责!”
这都哪根哪啊?崔耕简直哭笑不得。
所谓苏大郎,就是崔耕大嫂苏绣绣的亲兄弟苏礼。
当初苏礼有浓重的恋姐情节,被崔耕以毒攻毒,送到曹天焦那了。曹天焦和曹昊都是花丛老手,没几天就把苏礼带成了同类。从那以后,苏礼对苏绣绣再也没啥特殊的感觉了。
卢若兰掌管崔耕的内宅,善解人意,办事滴水不漏。
她在婚后不久,就把苏有田一家全接来了,还帮他们置办了产业。
结果,苏大郎和曹昊两个大色~狼再次重逢,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成为长安的两大花丛浪子,再也不着家。
表面上看,曹天焦的话还真有些道理,但是这分明是你曹天焦父子带坏了人家苏大郎好不好?
崔耕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我说曹老伯,曹昊流连花丛,那是您老人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可别赖在人苏礼的身份。”
曹天焦不服气地道:“我咋不正了?我咋不正了?你瞅瞅,我儿有曹昊,女有曹月婵,那兔崽子哪像我了?”
崔耕弱弱地道:“呃……兴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小子就拉倒吧!总而言之,二郎你点子最多,赶紧给老伯想个法子,让那兔崽子赶紧成亲。”
“不是……”崔耕疑惑道:“这事儿有啥难的?您老给他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能忍着不动?不可能吧?”
曹月婵解释道:“话不能那样说,现在以曹家的身份,怎么也得配官宦子弟。若是昊弟心不甘情不愿的话,女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这倒是个问题。
原来崔耕初为定州长史时,曹月婵的身份完全配不上他,卢若兰不战而胜。
但是现在,聚丰隆相当于大唐的国家银行,曹家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别说五品官了,与三品官结亲也不含糊。
曹家要跟这等人家结亲,就得考虑多方面的影响了。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那这事儿还真不大好办,得从长计议。”
曹月婵道:“不着急,二郎你慢慢想。呃……你今天来找我,是有正事儿吧?先说正事儿。”
“哎呦喂,我差点忘了……”
然后,崔耕简要地将石英砂的事儿介绍了一遍,最后道:“简单地说,就是你知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沙子是纯白的。不知道不要紧,你发下话去,让各地的飓风隆分号都打听打听……”
曹月婵起身道:“妾身还真听说过,行,我这就去安排。”
“月婵慢走!”曹天焦伸手阻拦。
“爹,您还有啥事儿?”
“啥事儿?嘿嘿,说起这白沙子啊,我有点印象。”
崔耕高兴道:“曹老伯您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到底哪有白沙子?快点告诉小婿吧。”
曹天焦还拿捏起来了,道:“还小婿呢,告诉你,你今天叫丈人都没用。除非……”
“怎样?”
“答应我想个法子,让昊儿乖乖成亲。”
“没问题,但我这事儿比较着急,您能不能先告诉我白沙子的地点啊。”
“没问题,这白沙子么,就在……长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