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崔耕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你们名义上在本官府内为妾这么久,会不会影响你们嫁人啊?”
魏云儿叹了口气,道:“怎么能不影响呢?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样啊……”崔耕终是心中不忍,道:“那在“谏相会”后,本官亲自解释一番,为两位小娘子恢复名誉。”
“那就多谢崔相了。”
魏云儿和魏雪儿的语气无可无不可,听起来,也不如何高兴。
……
……
与此同时,魏府内。
一个小厮微微一躬身,道:“大郎,张家主已经在府外等着了,催您出去呢。”
“行,你告诉张家主,我马上就到。”
魏理换上了一身簇新地宽袖圆领袍,抖擞精神,来到门外,和张子涛会和,往谏相会的方向而来。
参加谏相会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般的地方可容纳不开。清河张氏和魏家特意在魏州城内东北角找了一大片空地,搭起二十座彩棚。每个棚内都摆好了桌椅板凳和茶水点心,供客人就坐。伺候的伙计、丫鬟穿梭不停,随时给客人提供服务。
又搭起了一个三丈高台,供人上去发言。
在魏理的想法里,崔耕自重身份,现在肯定还没到。自己将要看到的,应该是众位客人正互相串联,怒斥崔耕倒行逆施,准备给他一个狠的。
然而,他还没到现场呢,就听到彩棚内传来阵阵惊呼声。
“诶,好玩儿啊,这玩意儿真是好玩儿!”
“妙哉!如此器物,堪称巧夺天工!”
“也不知此物卖多少钱,如果不是太过昂贵的话,我还真想买一个。”
……
嗯?怎么回事儿?
魏理快步往前,但见彩篷内,众客人都站了起来,围着一样物事不断品头论足,口中啧啧连声。
此物大概高曰三尺,呈长方形,用玻璃罩住,下方有铁锤摆动,上面是一个圆盘,刻着十二时辰。非但如此,每个时辰又被均匀地分成了十小份儿。
另外,还有三个指针样的东西存在,指向不同的时辰。随着阵阵清脆的“滴答”声,最小的指针不断转动。
魏理不解道:“众位,此为何物?”
“嘿嘿,好叫魏老弟得知,此物名曰钟表,乃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张遂,受崔相所托发明。”
搭话的正是张泳。
魏理眉头微皱,不悦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此物可以十分精确地计量时间。、魏老弟请看,这是时针、这是分针、秒针。可以说,自从开天辟地以来……”
“行了,行了。”魏理十分无礼地打断道:“不过是一样奇技淫巧之物而已,不用介绍得那么仔细。”
张泳听了这话了不干了,道:“什么?奇技淫巧之物?魏老弟你这么说,知道的,说你是嫉妒老朽的侄儿,信口开河。还有那不知道的,恐怕就会认为你见识短浅,不配为郑国公魏征的子孙哩!”
擦!
无论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得说老子的坏话?
魏理怒道:“那你自己说说,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正经用处?谁需要那么精确地计量时间啊?说得清讲得明,某就承认,是先祖的不肖子孙。讲不清楚,某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哎呦呵,你还叫上板了。”张泳胸有成竹地道:“那好,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儿,给大家说道说道,这钟表的正当用处。让大家评判评判,你魏老弟究竟是不是郑国公的不肖子孙!”
张泳当然不知道钟表在军事和航海上的重要用途,但是,他别出蹊径,还真讲出一番大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