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
“拉出去,砍了!”
“啊?冤枉啊!”韦从月跪倒在地,把头磕得“彭彭”直响,道:“小的一向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前几日还参与了唐隆政变,葛将军您是不是搞错了?”
“放心,本将军没搞错。你姓韦,难道不是韦氏余党?”
“我虽姓韦,却和那妖后同姓不同宗啊!”
“那本将军不管,临淄王有令,宁杀错,勿放过!来人,把他砍了!”
“喏!”
马上,埋伏在大帐外万骑军士过来,拉了韦从月就走!功夫不大,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陈于帐内。
葛福顺又道:“杨八闯,出列!”
杨八闯腿肚子都直转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道:“启……启禀将军,卑职姓杨不姓韦啊!”
“本官当然知道你不姓韦,但是,你和崔耕心腹宋根海是邻居。难免有韦党之嫌。来人!”
“在!”
“送杨果毅上路!”
“喏!”
……
简短截说,葛福顺连杀七人,直杀得大帐内的左御林军将士个个胆寒。
马上,他叫起了第八个人,道“赵思慎!”
“末将在!”
赵思慎虽然现在仅是左羽林军内一个小小的五品游击将军,但是,他武功高、人缘好、人品正,还真称得上问心无愧!
葛福顺笑吟吟地道:“本官杀你,你没什么不服的吧?”
赵思慎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道:“末将既和崔耕的手下没什么瓜葛,又不姓韦,您为什么要杀我?”
“哼,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这个游击将军是怎么来得?”
“奉命追杀故太子李重俊。”
“那不就得了。”葛福顺伸出两根手指,道:“其一,李重俊如今已然被陛下平反,谥号为节愍太子。李重俊谋诛韦后和武三思有功,你杀他就是有罪!”
“我……”赵思慎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道:“这也行?我当时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崔相的命令。”
“还是的啊,你听了崔耕的命令,追杀节愍太子,事后因功被封为游击将军。说你是韦后一党,还冤枉了你不成?”
“这也太不讲理来了吧?当时崔耕为朝廷宰相。他下了命令,我还敢不听吗?”
葛福顺大手一摆,道:“那本将军不管。来人,把他拉出……”
“葛将军,还请开恩啊!”
大帐内的左羽林军军官跪了一地,唯有几个空降过来的万骑军官还站着。
之前,大家怕被打为韦后一党,都不敢为同僚求情。但是,现在葛福顺要杀赵思慎的理由也太牵强了。
崔耕统带大军的时候不少,大家差不多都跟崔耕有过交集。赵思慎可杀,左羽林军内何人不可杀?
葛思顺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厉声道:“你们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左羽林将军蒋田道:“末将等不敢造反,只是……赵思慎将军当初的确是奉命行事,而不是什么韦氏一党,还请将军明查!”
葛思顺盯着蒋田的眼睛,道:“那本官要是坚决认为赵思慎是一名韦党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我等……”蒋田努力了半天,终究是不敢放什么狠话,侧过脸去,道:“那就请葛将军看在他往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其他人也纷纷道:“还请葛将军高抬贵手啊。”
“这样啊……”
葛思顺眼珠乱转,终究是不敢把事做得太绝,道:“既然众位将军求情,本官就给你们这个面子。这样吧,赵思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四十军棍,开革出羽林军!”
这也就仅仅比死刑强一点罢了。
然而,就这,众人还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跪倒在地,齐声道:“谢葛将军仁德。”
……
……
多亏了军中同僚手下留情,打了四十军棍之后,赵思慎还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半个时辰后,他勉力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嗯?
有人!
黑暗中,赵思慎陡然一惊,火折子一打,看到了一张英俊而又略带玩世不恭的面庞。
“你……你是林三郎?”
“不错,是我。”林闯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赵将军的茶叶还真不错,改天送我二两吧?”
赵思慎直吓了个亡魂皆冒,道:“二两?二斤都成!不过,你现在快走!被人发现了,咱俩就都活不了。”
“诶,我就奇怪了。”林闯慢悠悠地道:“我不想死,是因为活着有滋有味儿的,可是你呢?落到如今这副田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到底怕啥啊?”
“你……”
赵思慎心思缜密,先是一怒,马上就冷静下来,道:“你这是在激赵某人造反?没用的,就咱们这大猫小猫三两只,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除非……”
“除非什么?”
“唉,说来也不可能。除非崔相能死而复生。他若登高一呼,我姓赵的万死不辞。”
“你怎么知道崔相复生不可能呢?”林三郎往屏风后面一指,道:“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啊?”
赵思慎定睛一看,狂喜道:“原来崔相你还活着!没啥说得,末将跟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