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菲面对丽美达可是毫不客气,道:“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早早把面纱摘了去,得了个典冲城第一美女的称号,现在呢?却又主动戴起来装未婚了。”
“我……我原来摘下面纱,是因为已经定亲。现在戴上面纱,因为要悔婚,不嫁那范景河。”
“哦?你也知道,自己戴上面纱,是想悔婚啊?”释迦菲连连冷笑道:“那你凭什么说……那岭南王是你的男人呢?他受了你的聘礼了么?他答应你了么?”
“我……”
“你什么啊?岭南王既未收下聘礼,你我二人就有得争。废话少说,今日在天下人面前,你敢不敢跟我赌命?”
“赌命?”丽美达稍微一思量,就道:“有何不敢?”
崔耕赶紧打断道:“等等!什……什么就赌命啊?两位小娘子说得是什么?”
释迦菲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两个人同时摘下面纱,你觉得哪个好就选哪个。”
“没被选中的呢?”
“当然是去死了,要不怎么叫赌命呢?”
“这个……没必要吧?”
“不,奴家认为很有必要。”说着话,释迦菲猛地将自己面上的青纱摘下。
与此同时,丽美达也毫不犹疑地摘下了自己的面上青纱。
就是打死崔耕,也不会信自己魅力惊人,值得两位林邑贵女赌命啊!
不用问,这二位的小算盘多着呢。就是崔耕真的死了,人家也不会有事。
但尽管如此,当前的问题总要解决。
到底该选谁呢?
崔耕举目望去,一个主意迅速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崔耕大呼道:“奶奶的,长这么丑,也好意思让本王来选?一个赛黑炭,一个黑锅底,你们也好意思出来献丑?就是本王的丫鬟,都比你们规整些,真是不知羞耻。咱们走!”
“喏!”
崔耕翻身上马,往前行进,侍卫们紧紧跟随。
乔西多莫在后面着急道:“岭南王等等,岭南王等等啊!这……这二位的确是黑了一点,但模样不是挺俊俏的吗?”
“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你懂不懂?莫再说了,还是赶紧去见国主要紧。”
“呃……好吧。”
无奈之下,乔西多莫只得和崔耕等人一起,前往林邑王宫。
崔耕所言不大中肯,其实无论释迦菲还是丽美达,都只是肤色较常人略黑而已。再者,这二女的五官都非常精致,身材极其火辣,肌肤更是细致嫩滑,算是上是难得的美人。
至于皮肤略黑嘛……那没办法,林邑人尚黑,以黑为美,一代代传下来,这些贵女能不黑吗?
这在一般以白为美的唐人看来,可能是个巨大的缺陷。但在崔耕看来,是非常健康的肤色了,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既然有这么好的借口脱身,崔耕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这二女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又何必在乎她们的面子?
简短截说,功夫不大,崔耕已经到了林邑王宫外。
在乔西莫多的引领之下,崔耕进了王宫,终于见到了林邑国主建多达摩。
双方的地位是对等的,崔耕仅仅拱手为礼。
略微寒暄几句后,他就轻咳一声,直入正题,道:“国主非要本王亲自前来,才肯商量林邑粮食的售卖问题。现在本王已经来了,您到底什么意思,总该说说了吧?”
“粮食的事情好说。”
建多达摩一边给崔耕斟了一杯槟榔酒,一边使了个眼色,令伺候的左右退去。
直到殿内只剩下了他和崔耕二人,建多达摩才轻叹一声,道:“若本王能够做主,绝不让岭南王在粮食问题上为难。只是宰相他……本王做不得主啊!”
“您是说当今的林邑国相释迦雄?如果您心意已决,国相还能反对?”
“嗨,何止是反对啊,杀了本王都不是不可能。”
见崔耕满面狐疑之色,建多达摩继续解释道:“都说是先王范镇龙被摩诃慢多伽弑杀。、岭南王你可知道,摩诃慢多伽是谁?他的后代又如何了?”
“摩诃慢多伽?本王只听过这个名字,其余的就不知道了。至于他的后代么……难道隐姓埋名,成了国相释迦雄的祖先?”
“什么啊?”建多达摩连连摇头道:“释迦雄的祖先根本就没有隐姓埋名,就是释迦雄的祖先释迦吉派兵杀了范镇龙全族。”
“那为何世间传闻,是摩诃慢多伽杀的先王?”
建多达摩苦笑道:“摩诃慢多伽是林邑语,翻译成你们汉话,就是大臣。之所以这么说,是没人敢公开说释迦族之过。”
“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人家释迦家族总领全国寺庙,论权势比国主只强不弱。若不是当初释迦吉弑君弄得贵族们人人自危,坚决不准他称王,现在的林邑国,恐怕已经姓释迦了。”
崔耕暗暗琢磨,林邑国的佛教太过发达,这事儿的实质,应该是王权和教权之争。
他想了一下,道:“今日释迦雄的女儿出现,难道是对本王有所图谋?”
“那是自然。”建多达摩道:“他一是想利用你岭南王崔耕的名号,给自己增加声望。二是想借助大唐的势力,真正灭了王室和贵族,直接称王。”
崔耕眼珠一转,道:“那您叫本王来林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帮着您灭了释迦族?”
建多达摩意味深长地道“嘿嘿,本王的眼光可没那么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