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僚!”
杨玄琰骂了一声,豁然起身,就准备找隔壁雅间那一行人的麻烦。
崔耕面色一沉,低声喝道:“坐下!”
“义父,他……”
“天下人说天下事,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赶紧给我坐下。”
“可是……”
“嗯?”
“好吧。”
见崔耕面色不善,杨玄琰不敢再犟,悻悻然地坐了下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旁边雅间内,不断有阵阵污蔑崔耕的声音传出。
“某跟郭兄弟一样,对那崔耕恨之入骨啊!要不是他的岭南道,牵制了朝廷数十万兵马,我大唐如今焉能被四夷所欺?”
“此子外示忠义,内藏奸诈。就凭他乃那妖后女婿这一条,就不是什么好鸟。”
“还有他胁迫太上皇入岭南道,简直无君无父,丧心病狂,罪不容诛!”
“这次剑南道出兵剑门关,不知勒索了朝廷多少钱粮,简直是发国难财。”
“听说他还对安南都护府大为垂涎,真是我大唐的灾星,祸星!”
……
这帮人的声音不小,又扯着这个话题不放,别说杨玄琰这个小孩了,就是见惯了风浪的宋根海等人都气的面色铁青。
崔耕也是一阵郁闷。
他心中暗想,华州距离长安不远,李隆基为了抹黑自己,散布一些对不利于自己的谣言,非常正常。
有些百姓受了他的迷惑,也不算意外。
但是,自己以前的名望不是盖的啊,干出来的政绩都是实打实的啊。这帮子人是怎么了,就算再对自己不满,也不至于像是自己刨了他们祖坟一样,对自己恨之入骨吧?若是天下百姓都是这样想,自己驰援剑南道,又有何意义?
咣当!
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隔壁的门儿被人踢开了。
有个粗豪的训斥声传来,道:“聒噪!一群穷酸,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大放厥词污蔑岭南王,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你说谁是穷酸?”雅间内的人可不乐意了,道:“告诉你,在这儿的人都是华州官宦子弟,入了忠义社的。倒是你这莽汉,又是什么玩意儿?”
“莽汉?瞎了你的狗眼!俺乃丰安军节度使王海宾,受命驰援渭州。今日路过华州城,没想道竟听到你们几个穷酸大发厥词。”
“啥?你是王海宾?“马鹞子”王海宾?”
“不错,正是某家。”
“呃……”
听了王海宾的名号,那帮子年轻人就不敢再瞎逼逼了。
王海宾的职司为丰安军节度使,官儿倒不是特别大。
丰安军是个地名,依大唐制度,边关某地军队多百姓少,就会把这个地方命名为某某军。此地的长官一般称节度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丰安军节度使,官居四品,麾下五千精骑,在朝堂上的地位,大概相当于一个中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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