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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的斗山之会,按说还是得在这石柱峰上。但是,过了几天,发生了一场小变故,令这场斗山会的地点变了,
无它,新上任的溪州刺史林闯下了一道公文,要求将此会移到溪州城外的杨柳冈举行。
道理也是现成的,这两百斤黄蜡,说是供奉,实则就是十八峒上交朝廷的赋税。溪州地小民贫,这两百斤蜂蜡,已经溪州应缴税收数量的占了一半了,其意义如何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林闯要亲率全城文武官员,参加这场盛会。这斗山之会,自然也不能安排在偏僻的石柱峰了。
只要覃行璋一天没有扯旗造反,就一天还是大唐子民,也只得允了。
半个月后,杨柳冈。
临时搭起一座高台,林大刺史带着数名溪州高~官面南背北,居中而坐。
十八峒峒主分列两厢。
至于高台下面,有维持秩序的大唐官兵,有前来看热闹的几千大唐百姓,还有三四万蛮人!
十八侗每侗大概一万人左右,让这么多蛮人来杨柳冈,覃行璋已经隐隐有对林闯示威的意思了。
不过,林闯的面上云淡风轻,似乎毫不介怀。
他扭头看向覃行璋道:“覃峒主,听说这酉明峒为了筹集黄蜡,甚是卖力气啊!”
何止是酉明峒啊,事实上,最近是十七峒全体出动,采集蜂巢,制成黄蜡。
覃行璋的面色微红,道:“没办法,斗山之会关系重大,酉明部必须全力以赴。”
“这样啊……那不知酉明峒总共筹集了多少黄蜡呢?”
“大概是三百斤左右。”
“好,把那些黄蜡呈上来。”
“是。”
覃行璋微微示意,就有几个蛮人各提着一个大布袋走上了高台。
把那几个大布袋打开,赫然是上好的黄蜡。命人称了称,三百零八斤。
林闯又看向崔耕道:“陈峒主,你们石柱峒要供奉的白蜡呢?”
“林刺史稍等,马上就到。”
然后,崔耕站起身来,冲着台下挥了挥手,就:“将咱们的白蜡带上来,给溪州的老少爷们开开眼。”
“是。”
一阵娇声答应,却无脚步声响,仅有“擦,擦,擦”火折子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儿?
覃行璋心中生疑,往下望去,竟看见了一点点火光燃起。最关键的是,那火光闪耀之处,是一支支洁白如雪、晶莹如玉的白蜡烛。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饶是覃行璋位高权重如此,也想不到别的词儿了,脑海唯有这五个字儿在不断咆哮。
无它,这也太奢侈了。
光天化日,乾坤郎朗,石柱峒竟然点燃了数百根白蜡烛。这除了炫富,还有别的解释吗?
这是点燃的蜡烛吗?都是一张张的聚丰隆银号的钱票啊!
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吧?
他都如此想,更别提四周的百姓们了。
“晴天白日点白蜡,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
“这石柱峒是真有钱啊!”
“什么有钱,有钱你也买不着这么多白蜡烛啊?”
“还别说,石柱部搞这么一出,还真听养眼的,就是太贵。”
……
在人们的阵阵喧哗声中,三百石柱部的俊俏女子,身着鸦鹊衣,各捧一根白色蜡烛走上了高台,看起来真是秀色可餐,圣洁无比。
尽管之前得到了崔耕的提醒,林闯还是激动异常。
他本色演出,道:“陈峒主,你今日之举,真是太让本官意外了。呃……光浪费的蜡烛就这么多,你准备献给朝廷的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