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琚此时真是得意极了,道:“还想跑?你想得美!王某人虽是单独行动,却把一切都考量周全了,你如今已成瓮中之……啊?”
话刚说到这儿,他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正在飞速逝去!
用手一摸,眼角、鼻孔、嘴角,都在汩汩往外冒血。
“不好!”
王琚心中一凛,大叫了一声:“那酒……那酒有毒啊!”
咣当!
王琚的尸身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善无畏也七孔流血而亡,仰天摔倒。
不空和尚都吓傻了。道:“什么?什么酒有毒?崔耕,你使了什么妖法?”
崔耕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次大叫道:“不是官府办案,是抢劫!是抢劫啊!是师弟勾结外人,抢劫师兄的宝贝啊,大家快来帮忙!”
说着话,拽着安思顺就往外闯。
但不空和尚身法极快,往前一窜,拦住了崔耕的去路,道:“别走!不管你使得是什么妖法,贫僧却是不信邪!大家上啊,抓住他,金钱美女权势,尽皆唾手可得!”
崔耕到现在,也真有黔驴技穷之感。
尽管王琚和善无畏死了,但是不空和尚,加上那十几名伴当,仍旧不是自己和安思顺所能解决的。
更何况,王琚想独得大功,不空和尚却未必有那份志气。不远处就是明德门的大军,实在不行,他一高喊“岭南王在此”,自己可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不空和尚和众伴当一拥齐上,众百姓驻足不知如何是好,崔耕马上就要被擒拿住之时,忽然,众人的上方,有一声大喝响起,道:“什么官府查案?还不是仗势欺人么?宝光,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报恩的来了!”
“啊?”
崔耕等人心中一惊,赶紧往头上看去。
但见旁边是个酒楼,此时二楼的六个窗户都开了,每个窗户旁边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各自张弓搭箭。
嗖嗖嗖!
一下子就是十二支箭,齐齐向着不空和尚的方向射来。
弓箭集火,就是这年代最先进的生产力。居高临下,在这个距离上,任你多高的本事,没有宝马盔甲,都必死无疑!
所以,毫无疑问,只在顷刻间,那不空和尚就被射成了刺猬。
“啊?杀人了啊!”
“赶紧报官!”
“快找家伙,这是一伙子悍匪啊!”
……
百姓们一阵大乱。。
与此同时,明德门的守军也往这方向看来。
“快,快走!”
酒楼上帮忙的众人飞奔下楼,一共是十二位,取了自己的马匹。一人三马,胯~下尽皆宝马良驹。
崔耕和安思顺各上了一匹马,众人打马扬鞭,趁着明德门守军没反应过来的机会,冲出了明德门,扬长而去。。
他们不敢停歇,顺着大路疾驰,直从清晨跑到天黑,大约跑出了一千来里地,才勒住了缰绳。
崔耕早就认出来了,这伙人的领头之人,正是哥舒翰、
崔耕颇为好奇地问道:“哥舒先生,你不是不想惹事,只想安享富贵吗?怎么今日竟对贫僧舍命相救呢?”
“唉,别提了,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哥舒翰也不隐瞒,将自己和崔耕等人分手后,怎么遇到了礼部侍郎张九龄的弟弟,怎么无端受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大师你说得对,这年头光有钱不行,还得有势。所以,伤好之后,我联系了这些好汉,打算一起去安西投军。今日就是我们出发的日子,见你和尚受窘,这才干了一票。反正在安西都护府,没人问我们的来历。等立下了大功,这点儿案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呃……”崔耕想了一下,道:“要投军,也不是只有安西都护府一条路。比如说……岭南王崔耕就求贤若渴嘛。贫僧在岭南道有些关系,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可以代为引荐。”
孰料,哥舒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俺不去岭南道!”
“为什么?”
“一码归一码,虽然张家人不是东西,但大唐朝廷其实对俺家不赖。去了岭南道,就得跟朝廷大军对阵,俺不愿意干那忘恩负义的事儿。”
崔耕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到底投哪里……恐怕……由不得哥舒先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