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李隆基发动先天政变,崔耕割据岭南道,凯拉迪斯就被林知祥给种了荷花了。
崔耕心中一动,道:“莫非这凯拉迪斯,还跟巴撒尔有关?”
“凯拉迪斯是巴萨尔的长子。而且,他当初到长安的使命,就是代表了部分大食贵人的意思……阻止大唐的海商直接与大食贸易。”
“我……这回可麻烦大了。”
崔耕听到这里也有点傻眼。依照美人说法,自己和那什么护罗港总督,不仅有私恨还有公仇啊。
大食人不想和大唐海商直接贸易,道理是显而易见的。丝绸、黄金等物在大唐的价格和在大食的价格,何止差了一倍?以前这些钱是大食人赚了,现在却是唐人要从里面分一杯羹。
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简直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可如何解决呢?
发动战争?大食此时国运正隆,其实力不在大唐之下。若单算岭南道一地的话,还不如人家呢。
贸易战?崔耕只能号令广州和泉州港,明州港还在朝廷的手里呢,能跟他一个步骤行动?
再者,大食海军不是吃素的。你想打贸易战,人家就一定跟你贸易战?真动起手来,岭南道的海贸收入起码得降一半,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回去。这对弱小的岭南道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难道,就此放弃与大食的直接贸易,恢复原状?真是想想都不甘心啊!
崔耕沉吟半晌也难以决断,道:“你希望本王帮你们做什么?”
美人打了个哈欠,轻舔着嘴唇,道:“妾身当然是岭南王能逼着巴撒尔收回成命了?不知道……岭南王行不行呢?”
男人怎能在美人面前说“不行”?
崔耕心思电转,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呃……俞娘子久在广州,这好不容易来了泉州了,就让本王尽尽地主之宜,游览下泉州的美景如何??”
美人道:“岭南王真是客气,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没错,这个前来告状的美貌女子,正是崔耕的老相好俞铃。
本来她是一直待在广州,不与崔耕的妻妾们王见王的。只是这次,护罗港的威胁太大,俞铃心急如焚,这才亲自来泉州见崔耕。
她敲鸣冤鼓,而不是直接求见,也是为了表明自己是为了公事前来,而不是抢男人来的。
至于说,跟崔耕一起逛街?那也不能怪人家不是?小小的俞寡~妇,总不能违抗岭南王的命令吧?
俞铃嘴角微翘,点头答应。
……
……
崔耕身为岭南王,即便在大本营泉州,出去也不能一个人都不带、
最终,他把安禄山和安思顺叫了过来。
安禄山虽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但身量已经长成,体重更是高达两百斤,不用动手,往那一站就颇有威势。最关键的是,他狡猾啊,想必崔耕的后宫们打听俞铃的事儿,从他那打听不出什么实话来。
安思顺和安禄山的关系好,嘴巴也很严,不用崔耕明示,安禄山就能告诉他该怎么敷衍了。
就这样,崔耕换了一身便装和俞铃扮作夫妇,带着安禄山和安思顺两个伴当一起,在泉州城内闲逛。
走着走着,忽然有两个大食人迎面而来,抱拳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
“听闻泉州有个名医,外号患做“贫波斯”,对牙科、眼科和外科特别擅长。您知道他的医馆在哪吗?我们远道慕名而来,想找他看看牙。”
“你们问“贫波斯”啊,他的医馆就在安仁坊第五曲。医馆前门庭若市,二位去了一看便知。”
“那安仁坊在哪?”
“顺着这条路往东走,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看见坊门了。”
“多谢,多谢。”
那俩大食人抱了抱拳,匆匆离去。
崔耕道:“这俩大食人还是挺有礼貌的嘛,就是那些大食贵人太可恶了。”
“父王!”安禄山压低了声音道;“您看错了,这俩大食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此行……恐怕别有所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