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呵,你小子……”
“放肆!”
杨玄琰见这小子出言不逊,可不惯着他。
唰!
钢刀出鞘,于电光火石之间,横在了他的颈上。
杨玄琰道:“嘴里放干净点儿,再出言不逊,我认得你,小太爷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你。”
“我……”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汉子是知道厉害的,赶紧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然后,又对身后之人道:“都站好了,千万莫乱动!”
“算你识相。”杨玄琰这才收刀归鞘,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咱们爷们可见不得这个。”
“绝对不是强抢民女。”那汉子后退了几步,才解释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凡是掉进柳江的,无论人还是物,就都是莫家的。今儿这刘三妹落了水,可不就成了莫家的奴婢了吗?”
“奴尼玛啊奴?”杨玄琰好悬没气乐了,道:“掉进柳江的都是他莫家的?凭什么啊?难不成这莫家是龙王爷?”
那汉子解释道:“莫家当然不是龙王爷,不过,这事儿可是你情我愿,天经地义的。”
刘三妹道:“什么天经地义?莫家把附近几十里的江面买下,乡亲们要想喝水,就得跟莫家签下文契,按月给钱,我们有得选吗?这也叫你情我愿?”
“你不乐意,可以不喝水啊!要不然就搬家,谁拦着你了不成?”
“你……”
“我怎么了?诶,我说刘三妹,莫少爷看上你,那是你家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今儿个落水,更是天意难违,龙王做媒。你还是从了吧!”
说着话,他猛地往后一退,道:“上,抓刘三妹!”
“是。”
几个壮汉齐往前,就往刘三妹身上抓去。
“我看谁敢动手!”
崔耕一使眼色,杨玄琰、宋根海和安禄山都把腰刀抽出来了,拦在了刘三妹的身前。
事到如今,崔耕已经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了。那什么“莫家”,就是当地的一个土豪恶霸,不知怎么贿赂官府,取得了这几十里柳江的所有权。
当然了,设卡收税他是不敢的。也就是靠着这个特权,压榨附近的乡民。
这位也真是天才,人只要活着就得喝水。谁喝柳江的水,就得给他交钱。并且,乡民们失足落水,就算成了他家的奴婢。
别说这刘三妹长得非常漂亮了,哪怕是丑如无盐,他恐怕也不会放过。
自己来柳州,不就是调查柳州蓄奴之事吗?这事儿正是个突破口。
“哎呦!”
“我的妈呀!”
“擦!点子真硬!”
……
宋根海也就罢了,安禄山和杨玄琰乃是难得的高手,这几个乡间打手,哪是他们的对手?只在顷刻间,就被打翻在地。
那领头的汉子面色微变,道:“好俊的功夫啊?几位的真正身份,恐怕不是什么药材商人吧?”
崔耕道:“做买卖难免遇到什么山贼草寇,某雇几个好手保护人身安全,有什么奇怪的?”
“成,我就姑且信之,莫家也无意与过往的客商为敌。不过,你们袒护刘三妹,还打了我们的人,可不能这么算了。”
安禄山不屑道:“那又如何?就算你们的其他人都上来,也不够我一通拾掇的。”
“的确,论武力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么……众位莫忘了,你们是在船上啊。你们看,那是什么?”
“啊?”
崔耕等人心中一紧,顺着那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几名汉子下了水,只露出了脑袋,将自己的船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汉子得意道:“你们都不会水吧?待会儿,我要是下令凿船,焉有你们的命在?”
说这话,他猛地往后一仰,也落入了水中,高声道:“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这下还真点中了崔耕等人的死穴,他们一行六人都是旱鸭子,就没一个会水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单单让那些船夫救人了。
这可咋办?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只在顷刻间,崔耕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