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治政之能。
鲜于仲通走杨钊的门路,当上京兆尹后,是不是就贪污**,鱼肉百姓了呢?
绝对没有。相反地,此人的官声甚好。后来,鲜于仲通的弟弟鲜于叔明为京兆尹,同样为百姓称颂。以至于百姓们有歌谣赞道:"前尹赫赫,具瞻允若;后尹熙熙,具瞻允斯。"
那意思就是:前一个京兆尹很显赫,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诚信顺从;后一个京兆尹很温和,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正直公平。
另外,就是对杨钊,鲜于仲通也不是一意顺从。后来,杨钊不断倒行逆施,鲜于仲通与之决裂,被贬出外。
可以说,除了打败仗后文过饰非之外,鲜于仲通就没什么喷点了。
他的弟弟鲜于叔明更不简单,出使回鹘,不卑不亢,礼责回鹘可汗。担任京兆尹,百姓传颂。治理蜀地,平定盗贼,百姓安居乐业。应对吐蕃的进攻,沉着应战,五路齐出,将其挫败。所谓文韬武略俱全一说,毫不过分。
“哈哈,二位将军快快请起!”崔耕以手相搀,道:“本王棋差一招,被困于安戎城。仓促之间,各部难以及时集结救援。二位提五千团练赶到,败吐蕃精锐之兵,解安戎城之围,此战当记首功。”
“哪里,王上实在言重了。”
本来鲜于兄弟立此奇功后,还真是颇为得意。不过,在亲耳听说了崔耕的战绩,亲眼见到山上的累累尸骨之后,那点子骄傲之心,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们心中暗暗琢磨,若说自己五千破三千算了不起,那人家岭南王一千破二十五万算啥?神仙吗?
二十五万大军都败了,若说那仅剩的三千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谁信啊?
充其量自己兄弟算锦上添花,离着雪中送炭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鲜于仲通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石裂泉出,败吐蕃二十五万大军,即便没有我等,也会安然无恙哩。
鲜于叔明道:“要说安戎城的首功,非王上莫属啊!我们兄弟可不敢贪天之功!”
崔耕道:“本王其实没做什么。这样吧,章仇将军收买翟都局,有破城之功。李泌做法裂石成泉,有取水之功。二位击破三千吐蕃精锐,有解围之功。你们三人同记首功!”
“多谢王上!”
鲜于兄弟,章仇兼琼以及李泌,俱皆跪倒在地,面现喜色。就是崔耕自己,既取得大捷,又得良才辅佐,也是甚为高兴。
然而,正在这其乐融融之际,忽然一阵轻微的冷哼声响起,分外刺耳。
“嗯?”
崔耕循声望去,却是安禄山。
他皱眉道:“怎么?禄山你不服气?”
“咱也谈不上啥服气不服气的。”安禄山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儿道:“我就是觉得吧,有些人的运气,实在好了点儿。而父王您……有些偏心了。”
“偏心?你是指李泌?”
安禄山道:“俗话说得好,亲疏有别。咱对李泌,能有什么不服气啊!”
好吧,这言外之意,就还是不服气了。
崔耕想想也对,人家安禄山跟着自己,身先士卒,攻入安戎城主府,也是大功一件。后来在守城战中,他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吐蕃人以命相搏,鏖战数日。
安禄山可不信什么鬼神之事,更不相信是李泌找着的水源。只会以为,是自己找到了水源所在,却让亲儿子领功。
好么,一个是血战数日,一个就敲了敲石头,结果却是后者立的功劳比前者大,安禄山能服气吗?
崔耕想了一下,道:“禄山,你也别不服气。本王觉得,依你的大才,却争这安戎城之功,实在是眼皮子太浅了。”
“什么意思?”
“安戎城之战的功劳,上有本王,下有你、玄琰、章仇将军、鲜于兄弟……这么多人分,落到你的身上能有多少呢?就算同样记你首功,又能如何?”
安禄山模模糊糊地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道:“呃……那父王的意思是……”
崔耕微微一笑,道:“本王给你一千人马,准备让你立一个盖世奇功。就是不知禄山你敢不敢了?”
“那有啥不敢的?”安禄山胸脯一拔,道:“只要父王下令,俺就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不过……”
他挠了挠脑袋,继续道:“占了安戎城,就能切断南诏和吐蕃之间的联络。您让我立的功劳,可不能比这个小啊!”
“哈哈,本王向你保证,此功比攻取安戎城之功,只强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