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赞普!”二人双膝跪倒。
“你……你们……”
小赞普明白,大相韦乞力徐尚乃是三朝老臣,势力盘根错节,在朝臣中威望甚高。悉诺逻恭禄却是新贵,全赖自己的提携。他们之间,只是维持表面上的礼貌而已,绝对谈不上亲密。
这两个人今日怎么共同进退了?而且是自己下了死命令,避而不见的命令后。
难道说……
倏忽间,尺带珠丹吓得小脸煞白,道:“崔耕都攻到拉萨城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赞普被岭南王崔耕吓破胆了。
大相韦乞力徐尚苦笑道:“崔耕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攻到拉萨来,赞普您多虑了。”
悉诺逻恭禄也道:“如今我吐蕃边关太平,并无战事。”
“那你们来找本赞普干什么?”
“微臣是劝赞普以国事为重,振作起来。”
说到这个话题,悉诺逻恭禄直感到一阵庆幸。本来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自己在朝中又没什么根基,必定得被革职拿问,赞普都保不住自己。
但是,赞普受的刺激太重,自从回到拉萨后,就闭门不出,整日里向众先王乞求保佑。
群臣见状心里面发慌,非但顾不得追究自己的责任,还和自己和解,一起想办法劝小赞普重新振作。
顿了顿,悉诺逻恭禄继续道:“王上您好好想想,崔耕是靠买通线人攻下的安戎城,胜之不武。咱们这次的败仗,充其量是进攻受挫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有什么啊?”
大相韦乞力徐尚也劝道:“昔日汉高祖对阵项羽,屡战屡败,数次丧师几十万,连妻子都不能保全。但是,最后他还不是在垓下之战中取胜,最终混一天下吗?”
悉诺逻恭禄道:“正是如此。不说汉人,单说咱们吐蕃人吧。先赞普松赞干布,也曾经为唐将牛进达所部击败,却无损他的英名。”
“如今我吐蕃只要紧守关隘,无论大唐的李隆基还是剑南道的崔耕,都拿咱们毫无办法。这形势可比当初汉高祖的形势强多啦!”
“不怕崔耕进攻咱们吐蕃,就怕他不来!我吐蕃以逸待劳,定能将安戎城之耻如数奉还!”
……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尺带珠丹说着宽心话。尺带珠丹少年心性,听了一会儿,眼中渐渐散发出神采来。
他迟疑道:“这么说……本赞普打了败仗,没人会笑话我?”
“那是自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领兵之人,谁没打过败仗啊?这有什么可笑的?”
“那崔耕这次侥幸偷袭得手,绝没下次了?”
“微臣已经令各关隘提高警惕,绝无下次。”
“本赞普还有望成为不逊先祖的有道明君?”
“赞普英明天纵,必能建立比历代赞普更加辉煌的功业。”
尺带珠丹猛地一拍大腿,道:“好!多谢二位开导,从今以后,咱们君臣齐心协力……”
“报有紧急军情!”
正在这时,外面有个清亮而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有名小宦官,面色煞白,闯了进来。
尺带珠丹长身而起,道:“什么军情?”
“启禀赞普,铁刃城被崔耕义子崔禄山偷袭,如今此城已经落入唐军之手!”
“啊?铁刃城丢了?”
尺带珠丹颓然坐了回去,喃喃道:“二位,你们不是刚跟本赞普保证过,我吐蕃城池不会再丢失吗?”
“呃……”韦乞力徐尚和悉诺逻恭禄面面相觑,一阵无言。
“本赞普刚刚登基,就连失安戎城和铁刃城,真能算是有道明君?”
“……”
“不知二位能否有办法,短时间内把这二城之一,夺回来?”
“……”二人还是难以回答。
“骗子!你们俩都是骗子!”
忽然,尺带珠丹状若疯狂,随手拿起一条皮鞭,向着悉诺逻恭禄和韦乞力徐尚没头没脸地抽了过去。
“赞普息怒!赞普息怒啊!”
忽然间,韦乞力徐尚情急智生,道:“老臣虽然没办法把铁刃城再夺回来,却有办法再要回来。”
“要……要回来?到底怎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