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杀我?”
皮逻阁咬着牙,道:“杀了你,本王怕脏了自己的手!”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到底走不走?是在等本王改变主意吗?”
“好,我走,我走!”
好生而恶死,乃是人之常情。既然有求活之望,遗南赶紧爬起来,离了竹林。
皮逻阁这才看向阁罗凤,道:“起来吧。”
“儿臣不敢,儿臣有罪。”
“唉,傻孩子!”皮逻阁以手相搀,道:“你忘了,父王刚才跟你说得那句话了吗?”
“您是说……”
“本王说,别说你和遗南没什么了,就是真有什么,我岂会因为一女子,坏了咱们父子之情?怎么?你以为当时父王是在说便宜话?”
“儿臣……儿臣……对不住您啊!”
阁罗凤满怀懊恼,再次跪倒再地,失声痛哭。其实,这里面还有丝丝委屈自己真的和遗南没什么啊!现在可好,自己连否认都没法否认,完全做实了。
皮逻阁为了大局着想,还得重新把他扶起,好言安慰。
最终,他摆了摆手,道:“好了,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
“不说了,不说了,忙乎了一夜,孤王乏了,要回去休息。召铎沣,你替本王送送世子。”
“是。”
召铎沣右手一展,道:“世子殿下,请吧。”
……
……
召铎沣和阁罗凤出了潇相林,往宫外走去。行至半途,眼见四下无人,召铎沣忽然将阁罗凤拉入了一个空房间内,跪倒在地,道:“奴婢没有及时示警,还请世子责罚!”
“罢了。”阁罗凤道:“宫中父王的眼线甚多,谁知道怎么走露了消息?今日之事事其实是错在本王子自己。至于你?你跟在父王身边,哪有机会示警啊?”
“多谢王子体谅。呃……您以后准备怎么办?”
“难得父王对罗凤不计前嫌,仍然信重。我只有舍身以报了。”
“哦?是吗?”召铎沣两眼一眯缝,阴恻恻地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您真相信王上的话是发自肺腑?而不是虚言稳住您,再徐徐图之?”
“我……当然相信父王。”
“好,既然世子有如此想法,那奴婢就连夜出宫去也。”
阁罗凤讶然道:“你出宫干啥?”
“当然是以后找个机会,给王子殿下收尸,以报您的信任之恩了。”
言毕,召铎沣转身就走。
阁罗凤赶紧相拦,道:“公公慢走!公公慢走!其实吧……本王子现在还没拿定主意。您能不能……宽限几日?”
……
……
崔耕当初曲解“南人上来歌一曲”的时候,可没想到如此后果。无论皮逻阁和阁罗凤都是一代人杰,按理说,此举只能在他们心中留下一根刺,却不能让他们彻底翻脸。然而,王宫内出了一个召铎沣,事情朝着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形势发展起来。
眨眼间,六月二十五,六诏祭祖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