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兰道:“第一个条件,我渤海国有一神镜,唯有天下至美之人,方可映入镜中。若岭南王将此女赐给我渤海国,就给了国主一个大大的面子。既然如此,那大门艺还回来与否,也就无关紧要了。”
“你……”
宋根海就站在一旁,怒斥道:“什么神镜可映天下至美之人?简直是无稽之谈。再说了,就是真有那天下至美之人,也得……也得……能轮得到他大武艺?”
窦兰却不卑不亢地道:“神镜之事外臣不敢随口乱说。不信的话,你问问大门艺啊?”
大门艺挠了挠脑袋,道:“我渤海国的国库中,确实有这么一面所谓的“神镜”。只是这镜子外表黑不溜秋,能不能真的映照天下至美之人可不好说。”
崔耕回想历史的记载,渤海国似乎真有此镜。一百多年后,渤海王命人用此镜寻到了一个渔女奥都,美艳无双。可惜那奥都已经婚配。渤海王威逼利诱不成,就杀了奥都的未婚夫。奥都乘船而逃,渤海王紧追不舍,最后双双沉船于寒潭之中。
不过,想那渤海王权势滔天,要个美人还用得着自己亲自追?他看上的美人,还有机会逃走?
恐怕是这渤海王死的不明不白,渤海朝廷以神话传闻搪塞百姓。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宝镜的传闻也非常不靠谱了。
崔耕摆了摆手,道;“神镜传闻太过荒诞不堪。不是说三个条件满足其一,就可以了吗?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请越王赏赐我渤海国一千万贯钱,以资军需。越王富可敌国,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过分,简直太过分了,此事绝无可能。”
不用别人,崔耕就一口回绝。
开玩笑,岭南道自己还钱财吃紧呢,又怎么有余钱给渤海国。再说了,凭什么啊?岭南道和大唐朝廷都能掰掰手腕子,现在却向渤海国赔款,崔耕的脸面往哪搁?说直白一点,这还不如把大门艺交给渤海国呢。
窦兰听了这话也不以为忤,道:“既然如此,那外臣就说第三个条件,也就是最后一个条件了。”
“什么?”
窦兰道:“我王要贼和尚吴令光的命!只要您把他本身或者尸身交给我渤海国,大门艺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贼和尚吴令光?
崔耕暗暗寻思,这还靠点谱。吴令光敲诈海商,乃是海贸的一颗毒瘤。已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即便没有渤海国的要求,我也得想办法除掉他。
再说了,清剿海贼嘛……对本王来说,也不算丢脸。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杀吴令光倒是没问题,本王可以答应。呃……如果没料错的话,贵国有时间限定吧?”
“那是自然。您要是放着吴令光不管,我们渤海国岂能无限地等下去?三个月,请以三个月为期。在三个月内,将吴令光杀死。”
“也好!就是三个月,本王答应了。”
崔耕需要尽快摆平渤海国的烂事儿,带兵征伐新罗,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外臣告退。”
“等等!”崔耕皱眉道:“本王甚是奇怪啊,吴令光勒索海商,和你们渤海国有什么关系,为何渤海国主非要得之而后快呢?”
“哦,是这么回事儿。吴令光和我渤海水军都督张文休私怨甚深。国主这是在为张文休都督出头。”
“原来如此,你暂且去金亭馆驿歇息吧,三个月内,必有佳音。根海,送客!”
“是。”
宋根海护送着窦兰走了。
二人的脚步声刚一消失,林知祥就迫不及待地提醒道:“不是老头子说您,您……您这也答应得太快了不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无人知道吴令光的老巢所在,您上哪找去啊?”
崔耕道:“不管怎么说,吴令光也比张文休好对付得多,我能不答应吗?另外,那窦兰明着提了三个条件,其实就是最后一个条件靠谱一点,可见他是势在必得。咱们就算不想答应,行吗?”
“可……可是,咱们不知这吴令光在哪啊?”
“这倒是个问题。对了,你知道吴令光和张文休到底有什么私怨吗?”
林知祥苦笑,道:“三大海寇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小老儿就是一商人,哪能知道?”
“什么?三大海寇关系错综复杂?”
“是啊!”林知祥点头道:“海面虽广,航线却就那么几条。三大海寇虽然劫掠的重点不同,却是互有联系。”
“这样啊……有了!”崔耕高兴地道:“本王知道如何找吴令光了。”
“怎么找?”
这时候,宋根海已经回来了,插话道:“废话,三大海寇之一的冯若芳,那不是越王的治下吗?把他找来一问,就真相大白了。”
崔耕却摇头,意味深长地道:“也不单是冯若芳,本王觉得,还有一个人,也应该知道吴令光的底细。而且,这个人还是咱们的老熟人哩,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他?冯振芳的老乡!”宋根海眼前一亮,道:“我想起来了,卑职这就去把此人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