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
崔耕恼火道:“我搞我的化学学院,一没用朝廷的钱粮,二没用朝廷的人,三没占朝廷的地。碍陛下你什么事了?”
“那却不然!”
出乎崔耕的预料之外,这次主动站出来的,竟然是姚崇!
他正色道:“越王视朝廷无人乎?化学学院的危害如此之大,我等岂会看不见?”
“有什么危害?”崔耕深感莫名其妙。
姚崇道:“古人云,国之大事,唯戎与祀。戎者,军机也。而祀……崔相以为是什么?”
“就是祭祀呗。”
“对,却不全对。上古之时,民智未开,以祀使之。换言之,执政假托祭祀吉凶,驱使万民。但是到了后来,虽执政仍然祭祀天地鬼神,但驱使百姓却不能假托神鬼之命。当此之时,祀在孔子!”
这个说法,崔耕还是第一次听见。
不过,他脑海中有许多历史记载,稍微一转念,就明白了姚崇此言的真正含义。
如果说祀在孔子的话,那皇帝就是最大的祭司,各级官员,就是小祭司。
而选择祭司的方式,就是科举考试,或者看血统(门荫))。
而自己开始化学学院,就相当于开了另外一种祀,以化学(道家)为祀!
说得再直白一点吧。
朝廷有科举之权,可以将天下英雄纳入彀中。但是,岭南道只要不想公开造反,就不可能自己开科举。
而开办化学学院,就可以起到类似科举的作用,将天下英雄吸引过来。
反正就是个门槛嘛,读孔圣人之言是读,读李圣人之言就不是读了吗?
朝廷对这个当然非常警惕,必欲除之而后快!
自己当然没这个想法,但是,李隆基和姚崇的所为,就是杞人忧天了吗?
那还真不是。
仔细回想起来,现在岭南道的化学学院一再扩大,入学考试越来越难,岭南道重要官员的子弟差不多尽在其中。
原来自己还以为,岭南道是因为自己的坐镇,开风气之先,大家都热爱科学呢?
其实,狗屁!
大家爱的还是当官!
想到这里,崔耕微微一躬身,苦笑道:“多谢姚相赐教,不瞒您说,事先本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姚崇还真不信崔耕这句话,道:“不管你之前想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越王千岁已经知道此事的厉害了,准备怎么办?”
停止兴办化学学院,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崔耕想了一下,道:“能不能这么理解:朝廷忌惮岭南道开化学学院,无非是觉得岭南道此举,大有与朝廷争天下之意,给天下百姓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号,而不是岭南道化学取士有什么不妥。事实上,岭南道也没有化学取士。”
姚崇手捻银髯,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妥了。”崔耕道:“这就说明,关键不在于化学学院,而在于岭南道于朝廷不同。既然如此……朝廷也开一个化学学院,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关岭南道的呢?本王找着了张果,你们可以找其他的道家高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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