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娘觉得赵匡胤说得很有道理,然后就……趁赵匡胤不注意的时候,投水自尽了。
废话,人家能不自杀吗?
孤男寡女,千里同行,说这俩人之间没点事儿,谁信啊?嫁了你赵匡胤,那就是一段佳话。嫁不了你赵匡胤,就是水性杨花。赵京娘除了一死了之之外,还能怎么办呢?你赵匡胤的侠名要保,人家赵京娘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就不重要了吗?
今日之事,也是如此。
陶三妹去京城刺王杀驾的事儿,已经人尽皆知。这次回小陶庄,又势必不能暴露崔耕等人的身份。
那该如何对乡邻解释崔耕他们的来历呢?说是素昧平生,就千里护送陶三妹回家,谁信啊!
崔耕也只得道:“那咱们就暂且放弃原计划,往端州内……”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李裹儿道:“你们不就是觉得,陶三妹的身份有些尴尬吗?把这事儿解决了,不就成了吗?”
“解决?怎么解决?”崔耕疑惑道:“说是陶三妹的亲戚,乡民们也不会相信啊。要是真有这么一门有钱的亲戚,他们家能家破人亡?”
“不是亲戚,是干亲。”李裹儿笑眯眯地道:“三妹啊,我看你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想收你为义女,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啊?”
“那……怎么好,那怎么好……”陶三妹连连摆手。
“嗯?你不愿意?莫非我当你的干娘,还辱没了你不成?”
“当……当然不是……”陶三妹道:“奴只是一个民女,和您身份天差地别,怎能……怎能……实在是高攀不起啊!”
“这有什么?”李裹儿瞥了崔耕一眼,道:“某人连杂胡都收成干儿子了,你好端端一个清白汉女,还不能当我的干闺女?”
“呃……”
崔耕明白,李裹儿所谓的杂胡,是指安禄山。他更明白,李裹儿此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收陶三妹为义女,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和陶三妹发生点什么了,这叫未雨绸缪。
当然了,崔耕对陶三妹也真没啥想法。
崔耕劝道:“嗯,夫人所言有理。这认亲么,就是讲个缘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答应了吧?”
“既如此,那……那……奴拜见干娘,拜见干爹。”陶三妹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给崔耕和李裹儿磕了三个响头。
“乖女儿快快起来。”
李裹儿收陶三妹做干闺女也不完全是出于功利心,她确实觉得这陶三妹不错。
稍后,她把自己的首饰盒拿了出来,要送给陶三妹认亲礼。安乐公主的首饰盒,那能简单得了吗?里面的首饰个顶个的富丽堂皇,珍贵异常。
陶三妹连连摆手,推说不要,李裹儿还是强塞了几件素雅的给她。
又拿出自己的衣衫给陶三妹穿,虽是便装,但也做工精细、用料讲究之极。
人靠衣服马靠鞍,陶三妹本就长得漂亮,换上之后真是人比花娇,丽色逼人。
不过,崔耕暗暗有些奇怪。按说陶三妹做了李裹儿的义女,就成了岭南道的公主,说是一步登天毫不为过。
但是,陶三妹的脸上,却并无多少惊喜之色。
是她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头脑?还是本来就不慕富贵?还是……别有隐情呢?
但不管怎么说吧,这场干亲定下,去小陶庄的阻碍已不存在,三辆大车继续起行。
中午时分,已经到了陶三妹的宅子前。
“三妹回来了!”
“快看三妹啊,出去了一趟,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那是,人家可是越王千岁亲自召见过的人,有福的很呢!”
……
乡民们非常热情得聚拢到陶三妹的小院里,不断得嘘寒问暖,自然也问了崔耕等人的来历。
陶三妹只是说,自己回来的路上,偶然间遇到了一对商人夫妇,崔端和李乐。李乐和自己一见如故,认自己做了义女。如今自己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随着二老离去。
“这样啊……”
有一中年妇人听完了,问道:“三妹你攀上高枝了,嫂子真替你高兴。呃……但不知,你的那些地,准备怎么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