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简单?”柴云瑞道:“你当老夫真舍不得这三十两金子啊,我都已经扔回他们家院子里了,可这些人还是没放人!”
“那您有没有去把见人家,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再说几句好话?”
“当然没有。”柴云瑞气呼呼地道:“求你崔二郎也就罢了,求他们,我……老夫丢不起那个人!”
“呃……这可难办了。”
崔耕想想也是,柴云瑞可是困住过高宗皇帝,日过则天女皇的人,其祖上更是把太宗皇帝吓得夜不能寐,“壁龙”之名流传天下百余年。
现在因为偷东西,去乖乖认错,的确不好过心理那一关。说白了,他们家不就是因为擅长偷东西,才得享偌大的名望的吗?这一认错,柴家多少辈子的英名就算毁于一旦。
但是,话说回来,自己这一行人的身份,比柴云瑞更见不得光啊!在重重护卫中,把五十两金子偷走,这么大的案子,随便拉个人顶缸,人家也不能相信啊!
这可咋办?
崔耕毫无办法,命人把那伙计叫了回来。
又是一颗金豆子递了过去,崔耕问道:“小二,我等初来乍到瑞陵城,想向你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你们城里的大户人家,那个……”说着话,崔耕看向柴云瑞。
柴云瑞马上会意道:“王家!三和坊武威巷的王家!王家的宅子阔气得很啊,到底是什么来历?”
“啊?您问王家?”
啪!
那伙计闻听此言,面色骤变,道:“你们跟王家是什么关系?”
“呃……也没什么关系。就是看那王家的宅子颇大,里面雕梁画栋精美异常,颇为好奇。”
“哼,好奇,恐怕是惦记里面的金银财宝吧。”
那伙计冷笑着,从袖兜中一伸手,将崔耕赏他的金豆子掏了出来,连这颗金豆子一起,往崔耕的手里塞去,道:“好奇?好奇就送人金子?您这好奇心可真够贵的。行了,别装啦,我看出来了,几位都不是什么善茬。这钱啊,我不能要,也不敢要,你们要打听消息,去找别人吧!”
言毕,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诶,有话好说,小二你莫走啊!就算不想说,这金子还是你的。”
崔耕起身拿着金子就往外追,没想到,那伙计出了门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踪迹不见。
“擦,这武威巷的王家真威风啊,伙计不敢说他们家的长短,给金子都不要。”
崔耕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回走。可正在这时,他旁边客栈的房门开了,有一个大汉走了出来。
这大汉的个头儿真是大,崔耕已经在唐人里算高个子了,他却足足比崔耕高了一头。手脚粗大,肩宽背厚,虽然只是非常结实,谈不上胖,但往那一站,给人的压迫性极强。最关键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有碗口粗细,比他的身高还长上几分。
可以想见,这一棒子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得骨断筋折!谁遇见了,不得害怕?
出于本能,崔耕的步子顿时一滞。
那威猛大汉却伸出手来,道:“拿来吧。”
“什么拿来?”
“金子啊。”
崔耕好悬没气乐了,道:“你这大个子,想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抢人家钱财?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瑞陵城内,遍地都是官府的衙役眼线,你也敢撒野?”
“什么啊?抢钱?我李大棒子是那种人吗?”那大汉哭笑不得地道:“你刚才不是想知道王家的底细吗?伙计不说,问我啊!我全知道,而且我不怕事儿,敢说!难道这金子,不该我拿吗?”
“啊?你知道,还愿意说?”崔耕大喜,赶紧把两颗金豆子递了过去,道:“想必壮士是看那王家强抢民女,看不过去了,想主持正义?”
孰料,那李大棒子满脸地惊讶之色,道;“啥?强抢民女?这王家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兴致强抢民女?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