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
凌冬革先是面色骤变,然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哈哈笑道:“好你个王家主啊,真有你的,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哈!不光有柴龙这个高手,就是一个小丫鬟都有偷天换日的本事。”
王思礼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道:“凌县令到底在说什么?某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他说这话,倒也不完全是在敷衍。
事实上,王思礼虽然也明白,确实是那丫鬟刚才施展空空妙手,将告身塞到了凌冬革的袖子内。
但是,那告身不是在柴龙身上吗,怎么又到了那丫鬟的身上呢?这丫鬟又怎么可能,拥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本事呢?
奇怪啊!
这当然是崔耕的手笔。
柴云瑞被限制行动后,崔耕左右权衡,还是决定要帮王思礼这个忙。要不然,即便自己能把王思礼救出去,王家的老老小小也得被杀个干干净净。日后,王思礼知道自己有能力相救而不救,能不心生怨恨?
另外,崔耕宅心仁厚,也见不得这么多无辜之人惨死而袖手旁观。
所以,他命崔秀芳代替柴云瑞行事,将那告身偷偷放在凌东革的袖子里了。这事儿毫无难度,崔秀芳的本事还在柴云瑞之上。
至于那告身?
没办法,假的告身还在柴云瑞的身上。到了现在,崔耕也只得自己拿出一份空白告身来现写,再盖上自己的大印,一切齐活。
凌冬革就不可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了,怒道:“姓王的,你少给本官打马虎眼,此事被徐将军看在眼里,你焉能抵赖?”
“什么抵赖?”王思礼满脸的无辜之色,道:“诶,我说凌县令,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说我乱说哈!我刚才还觉得那丫鬟有古怪,要盘问一番呢,是你把她放走的!”
事到如今,就是那丫鬟真有古怪,也影响不了什么了。
俗话说地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只要没有无可置疑的证据,这凌冬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凌冬革道:“你……王思礼……别以为,你刚才故布疑阵,就能把自己洗干净了!嘿嘿,你以为,我……再也没有后招了吗?”
“什么后招?”王思礼心中一紧。
凌冬革道:“不用问,这份公文,是孙宁给你伪造的。哼,想你一个瑞陵城的土包子,又如何见过那越王的大印?你没想到吧,孙宁在这大印上做了点小小的手脚……所以,你想用这份告身……”
说着话,他缓缓将那份告身打开。
“你想用这份告身,陷害本官,简直是……痴心妄想……啊?真他娘打算见鬼了!”
凌冬革忍不住痛骂出声。
却原来,那印章的字迹,跟真正的越王大印简直一般无二!比真的还真!
废话,那就是崔耕盖的,能假的了吗?
王思礼也注意到了凌冬革的异状,道:“怎么着?这份告身是真的有假,还是假的有假?”
徐敞也关切地往告身上看来,道:“让本将军看看。”
“呃……没什么,没什么。”
凌冬革赶紧将那份告身收起,然后迅速起身,道:“本官看来,这王家也没什么好搜查的。要不然,咱们先回去?”
“那怎么行?”王思礼可不敢让凌冬革就这么走了,赶紧阻拦道:“这份告身到底是真是假,您今儿可得说清楚。”
“说清楚么……”
凌冬革眼中精光一闪,“唰”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了。
“啊?”
王思礼体弱多病,武艺比普通府兵都不如,见此状况,吓得往旁边一躲。
凌冬革趁势往外冲了出去。
“凌县令,你这是干啥?”徐敞也赶紧追了出去。
“擦!这小子竟然要逃!”王思礼骂了一声,赶紧大叫道:“拦,拦住他,莫让凌冬革跑了!”
“嘿嘿,跑?咱还真没想跑?!”
凌冬革陡然间拿着宝剑往自己的隔壁上一哗啦,顿时袖子被斩落,手臂上出现了一条大口子。
紧跟着,凌冬革扯着脖子喊,道:“来人啊!王思礼拘捕殴差,要行刺本县令啊!我这胳膊上的伤就是证据!行刺朝廷命官,视同谋反。快点,将王家抄家灭族啊!”
“你……你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吗?”王思礼气急败坏地看向徐敞道:“徐都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看见了。您是朝廷派下来的人,可得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孰料,那凌冬革阴阴地一笑,学着他说话道:“徐都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看见了。您是楚公公派下来的人,可得为本官主持公道啊!”
“这个么……”徐敞的目光有些闪烁。
凌冬革继续道:“您的手下,已经把王宅包围了。只要手脚利落……王家还能翻上天去?到时候,王家的百万贯家财,可就是楚公公、您和下官的了。”
“可是……”
“可是什么?现在谁不知道,要想升官,最好走楚公公的门路。武慧妃那枕头风一吹,可是无往而不利啊!如此一来,您既能升官,又能得到大笔的钱财,还犹豫什么呢?”
“好吧!”
徐敞终于被说动了,高声道:“儿郎们!”
“有!”
“王思礼刺杀凌县令,证据确凿,视同谋反!听本都尉的命令,全军出击,将王家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喏!”
众骑兵答应一声,就要血洗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