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嘴一撇,道:“敢情是搬救兵去了啊!哼,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说吧,今儿这道路,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这位兄台请了!”那年轻公子微微一躬身,不卑不亢地道:“这道路是大家走的,真的对上了,谁让路也是有规矩的:民让官,官小的让官大的。光棍让势力,没功名让给有功名的……用不着打打杀杀的。我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们……”
李嗣业还真被他问住了,他总不能说我们是反贼吧?当即,他眼珠一转,道:“哼,比身份你可比不了老子!老子姓麴,知道这高昌城的坐地户麴武望吗?那是我……我的哥哥!嘿嘿,到了我们麴家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麴家的人?”那年轻公子疑惑道:“麴武望有你这么年轻的兄弟?”
“废话,在这高昌城里,能有谁敢冒麴家的名号?”
“说得也是。”那年轻公子点了点头,沉声道:“久闻麴家在高昌城横行霸道,久有不臣之志。看你的所为,当真是不假啊!”
“那又怎么样?小子,知道厉害,就给老子滚开!”
说着话,李嗣业大棒子一抡,往那年轻公子的脑袋打了过去。
当然,李嗣业不是杀人的魔王,心里再不痛快,也没因为争路杀人的意思。
刚才他是杀马儆猴,这次用起这根大木棒来也是要把那那年轻公子吓退。
但是,李嗣业对自己控制木棒的本事有信心,但是那年轻公子对他可没信心啊!
“呜~~”
那木棒挂定风声,往那年轻公子的头上袭来。
“啊?你真敢?”
那年轻公子直被吓了和亡魂皆冒,赶紧往旁边急窜。怎么那么巧,那年轻公子整好踩在一个瓜皮上,立足不稳……
噗通!
他的速度太快,一下子身子悬空,后脑着地。
后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那年轻公子“啊”了一声,就动也不动了。
“公子,公子您怎么啦?”
那管事赶紧上前观瞧,但见那年轻公子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仿佛一个死人相仿。
再一探那公子的鼻息,顿时扯着脖子喊道:“不好啦!公子被麴的人打死啦!”
“啊?公子被打死了?”
“麴家好狠的心啊!”
“跑啊!快跑吧!跑得晚了就没命啦!”
……
几个人上来,把那公子的尸身搬到大车上,迅速后队变前队,外城外跑去。
“诶,那小白脸儿不是我打死的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你们跑什么跑?这也太胆小了吧?我还能把你们都杀了不成?”
“那小白脸自己背时,关我什么事儿啊?”
……
李嗣业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
崔耕却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道:“快!快追!这伙子人太奇怪了,恐怕此事别有隐情。”
“是!”
郭子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他人等紧随其后,冲出了高昌城门。
崔耕一行尽是精锐,没费什么力气,出城不到十里,就把那伙子人团团包围了。
“饶命,好汉饶命啊!”
“上指下派,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是?”
“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待哺的婴儿,还请好汉开恩,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
人们纷纷把头磕得如同鸡碎米,跪地求饶。
崔耕更纳闷了,随手一点,把那个管事叫了出来,道:“我来问你,那死了的年轻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因何如此前倨后恭,惧怕我等?”
“您……您真不知道?”那管事模样的人满脸地不可置信之色。
李嗣业大脸一沉,道:“少特么的废话,叫你说啥你就说啥,到底还想不想活?”
“我……我说……”
随着那管事娓娓道来,崔耕等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王思礼一扯崔耕的袖子,道:“完了!完了!算咱们倒霉,出了这档子事儿。如今咱们在大唐已经无立锥之地,恐怕也只能去投吐蕃了!”
李嗣业也正反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道:“李大棒子啊,李大棒子,你的手怎么那么欠呢?这回你可是捅了大篓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