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刚刚要给崔耕上尊号,崔秀芳就醒了。上了尊号之后呢,葛逻禄就主动来投,好事连番而至,这是不是有点天命所归的意思?
苏无我敏锐地感到了大家这番变化,道:“可惜天可汗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要不然,他老人家在此,不知该有多么高兴?”
这话表面上跳不出毛病来,实际上却是暗示大伙,崔耕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别着急站队。
西域诸国的贵人们听了,原本躁动的心思,纷纷平静了下来。
……
……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大食使者已至孽多城外。崔秀芳命李白前去迎接。
李白形容俊朗,文采风流,派他迎宾大显天朝上国人物的不凡。最关键的是,他职位低微,表明唐军对苏千蕊不怎么重视。
功夫不大,在李白的引领下,苏千蕊走进了大殿。
她盈盈拜倒道:“罪女苏千蕊,参见王妃,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两国相争各位其主,何谈一个罪字?”崔秀芳越看苏千蕊越不顺眼,道:“阿布到底派你来干什么?说说吧。”
“罪女这话,只能对天可汗说。罪女的国书,也只能交给天可汗。”
“大胆!欺人太甚!”崔秀芳娇斥道:“你明明知道,天可汗被你害的昏迷不醒,又怎能接你的国书,听你的传话?”
“那却不难。”苏千蕊镇定的从袖兜中掏出来一个锦盒,道:“罪女已经将解药带来了,只要让王上吃下这些解药即可。”
“解……解药?”
苏千蕊话音刚落,全场一阵哗然。
“送解药?阿布能这么好心?不用问,这明着是解药,实际是毒药啊,不能给越王吃。”
“但问题是,咱们想得到,阿布能想不到?他会用这么拙劣的计谋?”
“还有,既过来送解药,又不传话和递交国书,阿布派她来干啥呢?”
“前面迷昏天可汗的是她,现在送解药的也是她,说她没有任何阴谋,我是绝对不信。”
……
苏千蕊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直到众人的议论之声渐低,苏千蕊才坚定道:“王妃如果怀疑这药是毒药的话,可以令千蕊试药。还有,我这次带的解药甚多,您不信我的话,找别的人或者牲畜试药皆可。”
“可以试药?”崔秀芳秀眉微蹙,略带迟疑道:“阿布为何这么好心,要主动给天可汗解药?”
“关于此事,等越王苏醒之后,罪女自会说明。至于现在,还请王妃先给越王服下解药再说。”
“不行,你不说明理由,我不能拿天可汗冒险。”
“罪女任由诸位试药,又有何危险可言。更何况……罪女如果当初要害死天可汗,直接用剧毒之药不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害了自己的性命呢?”
“哼,谁知道你这贱~人是怎么想的?”
苏千蕊轻叹一声,道:“就算王妃不信我,也得考虑越王的安危吧?他昏迷不醒数月,时间久了……恐怕就是有解药,也再难解救啊!”
“这……”
苏千蕊这话,算是说到崔秀芳的心坎里去了。崔耕现在的病情保持着平稳,但是时间久了,谁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暗伤?
卢藏用那边已经指望不上,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崔秀芳心已经动摇,但又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身边的唐军诸将道:“你们怎么看?”
唐军诸将能说啥?事情是明摆的,用苏千蕊的解药,越王可能苏醒,也可能一命呜呼。
不用苏千蕊的解药,崔耕就是慢性死亡。
这就是赌概率的问题,跟智慧、谋划关系不大。
商议了许久,也没人敢做出选择。
最后,众人齐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敢妄言,还请王妃独断。”
“好,你们都不肯担责任是吧?”崔秀芳一咬牙一跺脚,道:“好,那听本宫的命令:就让苏千蕊试药,然后再找几只猫狗以及十名死囚来,一并试药。若是三日后没有问题,就给天可汗服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