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正是刚才讲“滥竽充数”典故的矮胖子,其人叫周会,此时他见冯仁智和崔耕相谈甚欢,可看不过眼了。道理很简单,周会并不知道冯仁智是想造反,需要的金创药简直无穷无尽。现在的他,非常怕有人得了冯仁智的欢心,包揽了这桩大买卖。
周会迫不及待地揭发道:“这崔元的手里,跟本就没现货。他的金创药,都是从我们这些同行里现买的原料。您买他的金创药,指定比我们的价高质次,他……他这是拿您当傻子耍啊!”
“哦?”
冯仁智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看向崔耕道:“崔先生,果真如此?”
崔耕不紧不慢地道:“大体上是没错的。我手里金创药的原料,的确是从其他各位同行手里买来的。而且,卖给您的金创药肯定价格不菲,说句“价高”绝无问题,就是说“价很高”,也非常恰当。不过……”
“怎样?”
崔耕摇头道:“说质次,我就不赞同了。更不赞同的是最后一句:我是把您当傻子耍。”
冯仁智点头道:“量尔也不敢!”
然而,崔耕下一句,险些把他鼻子都气歪了。
崔耕道:“我们哪是把您当傻子耍啊,我们是把您当冤大头耍!”
“你……”
“我怎么了?”崔耕笃定道:“而且我敢笃定,这冤大头,冯家主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竖子狂妄!”
“竟敢对冯老爷子如此无礼!”
“我看你是寿星老吃砒霜,活得不耐烦啦!”
……
崔耕的话音刚落,屋内的众药商人就纷纷鼓噪起来。
然而,冯仁智毕竟是人中之杰,刚开始愤怒归愤怒,但冷风一吹,又迅速冷静下来。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他沉声道:“如此说来,崔先生是对自己配药的本事,极有信心哦?”
崔耕淡淡道:“也谈不上有信心没信心,只是在这金创药上的本事,这世上我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好胆!”
冯仁智站起身来,盯着崔耕的眼睛,道:“老朽不知你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大言欺人。总而言之一句话,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若你的金创药能够远超同侪,价钱上的事儿好商量,就是让老夫做冤大头也无不可。但是,若你的金创药没那么管用的话……”
崔耕慨然道:“任凭冯家主处置!”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事到如今,冯仁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好奇,更有点欣喜万一崔元所说的是真的,自己岂不赚大了?
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道“众位都带了金创药的样品来了吧?那现在大家,就都同这位崔元崔先生比试比试。还是那句话,谁家的金创药好,就是把老朽当冤大头也无妨!”
有人问道:“那究竟该如何比试呢?”
冯仁智冲着外面喊道:“洗日,洗月,洗星!”
“在!”
随着一声大叫,三名僚人壮汉走了进来。
冯仁智道:“现场是十八家药商,你们每个人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六道口子吧,且看谁家的金创药,最为有用。”
“喏!”
唰唰唰!
三名僚人壮汉毫不迟疑,将自己的袖子斩落,然后用钢刀在每个胳膊上划了三道口子,每人六道,共计十八道。
然后,冯仁智微微一躬身,道:“诸位,请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那还有啥说的,人们赶紧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拿出来,给壮汉敷上,并且做好了记号。
崔耕自然也不例外。
半个时辰后,结果已然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