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死!”
“杀了我吧!哪位兄弟行行好,杀了我!”
……
随着阵阵惨嚎,这些军士身上燃起了大火,扑不灭,浇不熄,扯不掉,不是“天火”又是什么?
功夫不大,两千吐蕃军尽皆被烧死,无一生还。而唐军除了“天火”的原料外,并无任何损失。
韦乞力徐尚可不知道,这“天火”曾经数次将大食水军打得全军覆灭,乃是拜占庭的镇国重器。吐蕃军如今遭此大败,算不上丢人。
此时此刻,韦乞力徐尚直感到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天火?天火?!”
韦乞力徐尚仰天长叹,道:“那崔二郎果真能引来天火!韦乞力徐尚啊,韦乞力徐尚,这两千军士……都是因你而死!我吐蕃的国运,也是因你而葬送啊!你就是吐蕃的千古罪人!”
噗!
老头子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
……
接下来的日子里,唐营依旧没什么动静。崔耕将近五十万大军守太和城,养精蓄锐。
安禄山三万大军守漾濞渡,不慌不忙。
但是吐蕃军可悲惨了,尽管现在他们还有十数万大军。但是没粮食了。
没错,就是没粮食了。
十几万大军连同他们的马匹,人吃马嚼的,一天得是多大的消耗?
本来指望到时候南诏人提供给养,南诏人投降了
从国内引来粮草补给吧,漾濞渡口被唐军堵得严严实实。
七日后,尺带珠丹下令全军杀马充饥。半个月后,连马都吃了个差不多。再这样下去,崔耕不用动手,十几万吐蕃精锐就得全部饿死在南诏境内。
中军帐内。
韦乞力徐尚道:“悔不该,悔不该听了阁罗凤之言,以为这次能斩了崔耕,仓促出兵啊!”
尺带珠丹也叹了口气,道:“那崔耕早就命人从岭西联邦出发,拦了咱们的后路。如此神机妙算,简直有鬼神莫测之能。咱们找人家的麻烦,真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了。”
其实,他这真是高估崔耕了。
的确是崔耕下令岭西联邦出奇兵,但是,吐蕃人的具体行军计划他还真不知道。
主要是安禄山善于把握战机,利用希腊火,给吐蕃人来了个狠的。
甚至于,要不是偶然间在骠国发现了石油,安禄山也无法摆个大阵,杀得吐蕃人胆寒。
但是,韦乞力徐尚和尺带珠丹屡战屡败之下,已经被吓破了胆,下意识地就把崔耕往高里估计。
韦乞力徐尚道:“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不知国主准备如何做?”
尺带珠丹面色惨淡,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大相何必还明知故问?咱们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出路吗?”
韦乞力徐尚道:“投降可是投降,但咱们得跟崔耕说明白,务必要保住吐蕃国祚。要不然,咱们宁愿冲太和城,也绝不投降。”
“国相放心,本赞普乃天神后裔,这点气节总是有的。”
……
……
二人商议已定,马上就派使者请降。崔耕的答复异常快速,第二日,就邀韦乞力徐尚入城详谈。
太和城,临时的越王行宫内。
崔耕指了指刚刚端茶倒水的宦官,问道:“大相可知,此人是谁?”
韦乞力徐尚不知崔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一欠身,道:“老朽不知。”
“他叫嘉实腊,原本是河蛮贵人。南诏破了河蛮人,取了河蛮人的都城太和城,嘉实腊沦为奴隶,后来阉割入宫。不过现在……他告密有功,本王已经让嘉实腊做了南诏的宰相。说起来,和大相您的官职相类呢。”
“你……”
韦乞力徐尚胸口不断起伏,咬着牙道:“越王拿老朽和一个阉人相提并论,是想羞辱我吗?”
“非也,非也。”崔耕摇了摇头,道:“本王的意思是……南诏战败,被迫换了宰相。你们吐蕃若想投降,宰相也必须更换。”
“换宰相?”
韦乞力徐尚眼前一亮,道:“南诏还换了国主呢,难道我们吐蕃,只换个宰相,越王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自然。”崔耕笑吟吟地道:“本王和你们吐蕃小赞普挺熟的,换一个国主,我还真不习惯哩。”
其实他想说的是:尺带珠丹在我手下屡战屡败,已经被吓破了胆,想必以后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但若换上一个来,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定就会引发什么不可测之事。
吐蕃军现在走投无路,韦乞力徐尚这次谈判的底线,就是保证松赞干布的子孙继续为吐蕃之主。现在崔耕的提议,可是比他的底线高了许多。
韦乞力徐尚道:“只要越王保我家赞普继续为吐蕃之主,老朽别说相位了,就是这条命给了越王又如何?呃……敢问越王,您究竟准备让何人为我吐蕃国相呢?”
顿了顿,又叮嘱道:“若是汉人,就算是越王之后,恐怕也难让我吐蕃人心服,还请越王细思之。”
崔耕笑道:“大相放心,此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吐蕃人。”
说话话,他轻拍了下手,道:“进来吧,你和大相多年不见,今日可得好好的……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