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又是何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王可没同归于尽的勇气,他乃是能屈能伸之人,陡然间,笑容比春花还灿烂,道:“崔先生莫生气,咱们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崔耕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道:“这还差不多。嗯,我听说王侍郎喝醉了酒之后,爱讲些有的没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有这么回事儿么?”
“我哪有……啊,对了,有!有!有!”王文多从聪明啊,马上就会意道:“刚才我想让张小娘子跳舞,就是胡说八道,做不得真的。”
崔耕得寸进尺,道:“嗯,我猜也是。对了,听说王侍郎你喝醉酒之后,除了这个毛病外,还喜欢乱砸东西?”
“对,有!有!有!”
“当然了,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王先生有一点好,砸坏了别人什么东西,都照价赔偿。刚才您把驸马爷的帽子给砸坏了,就赔个一百万贯钱吧?”
“啥?一百万贯钱?”王对数字极其敏感,高声道;“他那个帽子,顶天值一万贯钱!一万贯钱,你怎么不去抢?”
崔耕面色一沉,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几案,道:“嗯?一百万贯多吗?史敬忠……任海……”
王当时就没脾气了,忙不迭地改口道:“一百万贯!绝对是一百万贯!谁说不值一百万贯,我和谁急!”
“这还差不多,你马上叫人取钱,概不拖欠!”
“是,是。”
……
王愿赌服输,命人回去取钱,功夫不大,一百万贯钱聚丰隆银号的钱票就送到了。
这笔钱财对一般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王来说,却实在不算什么。
他贪污了多少钱?
这么说吧,在王倒台,被抄家的时候。负责查抄的官员走了好几天都没把他置办的宅院走遍,乃是标准的“房叔”一名。
相传他吃水的那口井,围栏乃是用金银珠玉贝等镶嵌而成。光一个井栏就价值连城,其他的财物有多少可想而知。
相对经济上的损失,王主要是心理上非常难受。
因为他突然发现,面对张落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自己着实没什么好办法。
人既没在朝为官,不做不错,就没什么把柄可抓。你说他姓崔吧,他马上手你表叔姓杨。真使出盘外招来,人家逼急了能跟你同归于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了马,何况是自己呢?
唉,希望他能拿了一百万贯钱后心满意足,不再拿任海川说事儿吧?但是,看那崔云的德行,那怎么可能?
想不到,我堂堂王,算计了一辈子别人,最终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拿捏。
真是奇耻大辱啊!
王一边心里面感叹,一边灰溜溜地跑路,王府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张清跪倒在地,非常兴奋地道:“越王千岁,您……您真是太厉害啦!不用暴露身份,只是三言两语,就让那王落荒而逃啊!在下真是太佩服您了。”
宜春公主随着张清跪倒,低眉顺眼地道:“多谢越王仗义出手,保全张家。”
“哪里,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二位快快请起。”
崔耕双手虚托,让这二人站起。
张去逸已经将那一百万贯聚丰隆银号的钱票取来,道:“这一百万贯钱得自王,张某人就借花献佛了。”
“诶,这一百万贯钱是陪张驸马帽子的钱,本王岂能收下?再说了,我也不差那一百万贯钱呢。”
顿了顿,崔耕索性道;“张老爷子若真想报答本王,为我办件小事儿就成。”
“什么事?”
“本王想不动声色地王的弟弟王焊处置了,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然而,张去逸听完了,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还请越王千岁见谅,小老儿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