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才不管李子峤有什么惊天之秘呢,他只关心,此人能否有足够的理念和手腕,登上大唐的至尊之位,从而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闻听此言,他大喜过望,跪倒在地,激动地道:“齐王如此深谋远虑,微臣佩服。愿为殿下效死。”
李子峤赶紧以手相搀,道:“多谢吉先生厚爱,若我能成大事,定然和吉先生祸福与共。”
不过,此时他心里想得却是:可惜,你跟着我只有祸没有福。吉温啊吉温,你也是一代人杰,却被富贵蒙蔽了心智,着实可怜。
吉温此时却是自我感觉良好,积极建言道:“呃……您还没解释最初的问题呢,为何要特意惹陛下生气呢?”
李子峤颇为玩味地道:“据母妃所言,崔耕如今已经到了长安,为武惠妃驱鬼。我闹上这么一出,陛下无奈之下,肯定会让崔耕介入。既如此,咱们就有机会刺杀他了。”
“什么啊?”吉顼有些着急地劝说道:“殿下莫跟微臣开玩笑了。崔耕一死,陛下肯定会把咱们交出去,平息岭南道的愤怒。咱们好好的富贵不享,找那个死干啥?”
“好了,说正经的。”李子峤面色一肃,道:“假如你吉温和陛下异地而处多年,冷不丁的某天蹦出来个便宜儿子。此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野心勃勃,深得群臣爱戴,还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只待你一闭眼,他就能接替你,登上那至尊之位。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吉温脱口而出。
随即,他恍如大悟,道:“我明白了!殿下要让陛下放心,就必须表现得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在女人这点上跟陛下唱反调,既无伤大雅,又达到了目的。”
顿了顿,又猛地一拍大腿,道:“陛下对武惠妃一往情深,您对薛瑶英一往情深。武惠妃身份尴尬,陛下欲立其为后,朝野皆曰不可。薛瑶英身份低微,殿下欲立她为齐王妃,朝野也皆曰不可。说不定,陛下表面上斥责您,内心中却还以为您很像他,对您越发看中呢!”
冒牌李子峤心说,你真是想多了,嘴里却道:“就是这个道理。孤王追求薛瑶英,百利而无一害。”
“那王家消夏宴您准备怎么办?”
李子峤轻笑一声,道:“找个理由把那两个攀龙附凤的小娘子都拒绝了呗。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而饮,哈哈!”
……
……
还是此时此刻,崇真观,密室中。
薛瑶英、薛宗本夫妇,齐齐跪倒在地,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带着鬼王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道:“瑶英,这些日子,你和李子峤怎么样了?”
见薛瑶英没有回话,薛宗本连忙赔笑着解释道:“教主您就放心吧,瑶英好着呢!那李子峤被瑶英迷了个神~魂颠倒,多次在李隆基面前要求娶瑶英为齐王妃。这事儿多少人都亲眼所见,绝对造不了假。”
那面具男子沉声,道:“那本教主就放心了。其实瑶英也未必一定要为齐王妃,就是良娣,乃至于没有名分都是可以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瑶英受宠,就对本教大有帮助。”
薛瑶英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是。”
面具男子继续勉励道:“本来崇真观就是本教的总部,牛仙童却随口一句,把你安排到这里来,可见,上天都在帮助朕……本教啊。瑶英,你可得加把劲儿,早日嫁入齐王府。”
“可是……”薛瑶英有些迟疑道:“奴家总觉得,总觉得……”
“怎样?”
“总觉得齐王表面上对我很好,实际上,却没被奴家迷住。一切……一切,好像跟我一样,都是在逢场作戏一般。”
面具男子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两眼直视着薛瑶英大声喝道:“借口!依我看,你是舍不得自己的处~子之身吧!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看这两句诗,把你的魂儿都勾去了!你莫忘了,本教的大业,莫忘记咱们的血海深仇!”
“不,奴不是……不是……”薛瑶英连忙摇头否认道。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那面具男子冷哼一声,往门外走去,顿了顿,又忽然驻足,道:“瑶英啊,瑶英,莫让我失望啊!我教将近二十年的准备……现在是离着胜利最近的一刻了。在这个时候,希望你一定以大局为重!”
两行热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佳人的腮边滚滚而落。
薛瑶英轻咬朱唇,颤声道:“是……父亲大人。”
当!
那面具男子被门槛拌了一下,险些跌倒。
随后他迅速站稳了身形,轻叹一声,道:“瑶英,好自为之。为了大业,哪有不牺牲的?”
“瑶英明白。”
“教主您放心,我想瑶英是知礼懂事的人,一定知道怎么做的。相信教主大业一定会成功!”薛宗本也在一旁表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