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大人不好这口,没兴趣再细看,并忍住抽他的,拍下醒木喝道:“堂下何人!自报家门!”
估计金员外家齐大掌柜在县衙被整治的消息传开了,这邱大官人跪的十分痛快,叫道:“县尊爷爷!在下邱立,世代行盐为生。正洗浴间,便有公差相扰,心肝惊吓不停,委实不知因何事过堂!”
“刁民!你行骗官府盗用库银,图赖至今…”
“县尊爷爷!并无其事啊!”邱立叫道。
李佑大怒,甩了签子喝道:“谁许你胡乱插嘴!左右掌嘴二十!”
李大人还是没忍住抽他…直打得邱大官人口鼻鲜血长流,但仍抵赖不认:“小的并不知所说库银是何事。”
“你家窝数一万三千引盐至少需要八千两本钱,据本官所知,你去年的本钱都是借来的,敢将所用银两来头明细一一写出,待本官拿去与各方对质么?”
那邱立眼见实在搪塞不过,只得承认道:“在下确实找江县尊拿过四千两银子,声明合伙运盐,得利对半分,怎奈天意不作美,盐船在安庆府沉了…”
“还敢欺瞒本官!”李佑厉声道:“本官已查得,有里中老人及江渔夫多名为证,安庆府去年至今,并无盐船沉没,证据俱在!你这刁民该当何罪!”
邱大官人没料到到县尊居然不惜跨州过府的查访此事,还弄出了证据,呆了一呆。李佑却不给他寻思时间,又摔了签子喝道:“还不肯招?重责二十!”
邱立害怕皮肉之苦,想着扛不过,便叫道:“在下招了招了!确有骗取江县尊银子之事!”
李佑冷笑道:“刁民休要避重就轻!罪名不是骗取江大人银子,而是盗用县库官银在先,又伪造沉船诈骗官府、逼迫知县自尽在后!你以为官府的银子是那么好窃的?今日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官法如炉!”
若诈骗无非就是赔钱挨板子,但县尊口中吐出来的这些罪名实在有点重,盗用库银、诈骗官府、逼知县自尽,一个比一个令人心惊肉跳,使得邱大官人不禁花容失色,“县尊爷爷,并非…”
李佑不与他讲理,只管喝道:“不招就打!左右狗才还不动手!”
邱立一连挨了三十多重板子,又被泼醒,终于挺不住,暗示道:“在下愿先吐还赃银…”
这意思是要送好处求饶了。在邱大官人想来,江知县已经自尽了,亏空也补了,任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员都不会再翻出来给自己添麻烦。新县尊还揪着这事不放,无非就是要敲他点银子。
但邱大官人又一个没料到的是,李县尊竟然清如水明似镜!李大人面对贿赂无动于衷,大义凛然道:“不认罪名,谈何赃银!不招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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