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问号离开了户部,李佑去了棋盘街惠昌银号。棋盘街位于大明门之南,六部位于大明门之东,相距并不远。
戴掌柜将李佑迎入内堂并禀报道:“就在刚才,荀家遣人拿了二万两银子过来,正在那边交割。”
李佑笑道:“看来武安伯没有老糊涂,也算他识相!后面陆续还会有,你们都收好了。”
想起户部晏尚书索要银票的事,李佑又思量片刻,他老人家也没说个数目,到底送多少为佳?
李佑在官场闯荡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给尚书这个级别的朝廷大佬送过办事好处,不太明白行情是怎样的,特别是帮忙通融了如此大的生意的情况下。
最后他自己估摸了一个数字,对戴掌柜吩咐道:“你去开五千两见票即兑的银票,拿与我有用处。”
戴庙祝愣了愣,“这样不合规矩,在银钱这一行当,东家任意支用柜上存银或者乱开银票是大忌讳,本行公约严厉禁止的。如若传了出去那就是很大丑闻,行内其它各家决不再会与我们往来并作公证。”
无论银铺钱铺还是帐局,只要涉及到存银业务的,为了保证信用,虽然没有统一的公会,但行业同道的影响力很大,也有全行业认同的一些公约口比如说某家银铺如果有什么大动作或者有新开张,都要请一些同业做公证,如此才能算被认可后生效,否则没有信用可言。
原来这事没有想得简单啊,李佑苦恼的想道,他个人财产里哪里拿得出五千两现银。又问:“动用分红如何?年底盘点总该有些分红的。”
“也不大妥当,今年易主动荡了一次,银号利润本就没多少,再支出五千两,只怕店里伙友都要有怨言。”
李佑一拍大腿道:“方才荀家那二万两入好帐没有?如果没有,先记为一万五千两存入本号,其余那五千两算作是借给我的,我打个欠条送给荀家。然后我以这五千两换银票出来”
“这样运作倒是可以。,、戴掌柜匆匆出去办理此事。又过了一炷香功夫才回来。“妥了,苟家一万五千两存入本号,开了一年期票给他。其余五千两挂在东家名下,算作东家个人借款。这是代拟的一式两份合约,请东家签了名,本号作保盖骑缝印章。”
李佑在借条上签了字,立刻成了欠荀家五千两的大负翁。之后戴掌柜将银票递给李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家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么?要不要告知关大掌柜?”
严格来说,不经关绣绣这个大掌柜同意就擅自变动存银归属,虽然银号没损失什么,但有点不合规矩。不过惠昌银号情况特殊,李佑与关大掌柜是一张床上的,倒也不怕没人担待责任。
“明年要在京师与扬州之间试行部分盐课安兑,这五千两就是为此开路。”李佑透露了一点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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