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也没有想到夫人竟然会以如此温润,如此充满疼爱的声音,说出如此叫人悲凉的话。
如果是以前的夜凌,一定会替夜青说几句话,会安慰夜青,会去告诉他,夫人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现在,她不能。她悠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北极阁渐黑的穹顶,听着池中翻腾的水花声。
往日里,只要叶小楼在栖霞山,北极阁外总能听见他的琴声。
音韵幽扬,清音和平。千古圣人一心,不过是三尺桐木,尽在六律五音,抹、挑、勾、剔、撇、托、打之间。
正所谓凡间琴声天上曲。
可是如今,这琴声断了,人也已经很久未曾见到,往日清音明月、杏叶晚风,她听不懂琴音,却也早已芳心如醉。
夫人就在水花之中,一只丑恶的,无形的怪物。她暗自思量,这妖邪之气莫非来自这深潭之中。
生怕自己的心声被人听到,下意识捂住了嘴。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想到这样的话。
还好没有人察觉,夜凌轻轻吁出一口气。
“是的,我是楼主捡回来的,并非夫人您选中的孩子。”夜青冷冷地说着,眼眸里是几点多年未落下的雨。
夜凌看这夜青的脸渐渐失去血色,又想起自己来镜往楼前的种种,终于忍不住拉了拉夜青的袖口。
“夫人,虽然楼主现在不在镜往楼,但请你相信,我和夜青一定能保护栖霞山,不会让这里的一草一木受到半点损伤,夫人请您放心。”
“镜往楼不可以一日没有楼主,临幽城之事恐怕有人故意布局,让十七门二十一派的人魂断安源堂。
布局之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可有想法?”
“也许是秋海棠怀恨在心,直到死了也不忘记寻夜青报仇。”夜凌推测道。
“哦?女人的想法当真是常人所难理解,前尘如梦如幻,到头来,也不忘在地狱黄泉路上等一等那个负心的男人。倒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如此,夫人,那我们去青霞山问问清楚,把这件事也说个明白。《分海谣》本就不在镜往楼,这事情也不是任由一个人说在就在的,我想青霞山也是名门正派,自然是通宵情理的,此事我前去解释清楚,也给江湖各派一个说法,莫要再入了别人的局,白白死伤。”
“夜青,你的意思呢,你觉得是秋海棠故意要找你寻仇,才故意说《分海谣》在镜往楼的吗?”
“此事,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如若秋海棠故意设局陷害镜往楼,她完全可以做得更好,何苦搭上自己的性命,再说这两年来,她也从没有表示过要找我报仇,我猜以她的修为,我与她的那段过去,她想来也不过是玩玩而已。并不会真的当真,青霞山大大小小事务繁忙,秋海棠又非悭吝小气之人只怕临幽城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幕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搅乱十七门二十一派,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我们都还不清楚。不能妄下断论。”
“想要扰动天下,《分海谣》的确是最好的诱饵。”
夫人哈哈大笑,笑声悲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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