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现在还不到见他的时候,你可知六极堂十二司侍中有一位医师,历朝历代都是医术精湛之人,排不上第一也很难有人能与之比肩。”
“楼主的意思是,此人可能是六极堂十二司侍之一——极药师?”
“是不是极药师会一会便知分晓。”
“若这位书生是六极堂的药师,其他的司侍是不是也已经苏醒了?”
“自然如此。伞呢?”
“在,属下这就给您打。”
“淋了雨是会着凉的。”
此话在夜莺听来虽然语气一如往日,但似乎又有所不同,好像尖刻中多了一丝暖意。
伞刚打开,街边的小贩前赴后继地朝八里街赶去,发红的蔬菜和吃了一半的馒头都落在了地上,皮包骨头,头发苍白的老乞丐勉强支着身子爬到一旁将馒头往嘴里塞,塞得太快,又吐了出来。
“这群人是去哪里啊?”
夜莺找了个看起来还说得动话的乞丐打听。
“神迹,去看神迹去了。”
“神迹?什么神迹?”见老乞丐不答,夜莺之好又拿出些碎银。
“大寒以来,绥山灾情不断,最可怕的就是这红雨降下的疫病,有些人淋了雨咳嗽个半个月,皮肤烂了又结疤,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活下来了。有些人淋了雨大病不起,溃烂而死。每家每户都有人死,最可怕的是死孩子的人家,夜夜泣不成声,到了夜晚,外面下着雨,房子里村民们哭丧着,简直人间地狱,人间地狱。”
“那和神迹有什么关系?”
“一周前,李衙役家的二女儿染了病,家人不想看她在家里这么溃烂而死,入夜以后,偷偷去到忘忧湖,找了个石头绑在女儿身上,可怜那女孩才4岁,什么都不懂,连哭声也痛没了,趁着月色明朗,这家人就把女儿投入了湖里。谁知道,第二天早上,祭祀的村民看见一个女孩蹲在湖边,一番打听方才知道是前一日夜里李衙役家扔下去的二女儿。”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儿活了过来?”
“非但活了过来,听说身上的伤口一个都不见了,只是没再开口说过话,整天就这么呆坐着。这对全家来说也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毕竟人没死,还好端端活了过来。”
叶小楼皱着眉,越听越觉得此事古怪得很,他已猜得几分其中缘由,刚才看那圣湖之上魍魉之气弥漫,也许和这乞丐说的神迹有关。
“后来还有人效仿着做过此类事情吗?”叶小楼问。
“大皇子说此事蹊跷,不能随意相信神迹,不可随意将病人推入湖中,但是,还是有人夜里偷偷到湖边去,大皇子让晏王府的士兵夜里在湖边守着,看到有百姓想要效仿李家就劝他们回去。”
“大皇子?”夜莺朝叶小楼望去,后者摇了摇头。
“大皇子真是好人啊,一直守在绥安府,守着这方百姓,可这天灾无情,红雨饥荒不断,不知道多少人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乞丐捧着馒头,两眼凹陷在眼眶中,仅一丝缝隙透着微微的光。
“当地人还以为大皇子和他们一样在受苦。”夜莺愤愤不平。
叶小楼莞尔一笑,好像完全没把大皇子的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