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顿时不说话了。
苏风暖转过头,笑看着刘文,“文叔叔当真是缺钱得很?”
刘文哼道,“不劳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操心,你赶紧走吧,免得被叶裳那小子看见,以为我在打你的主意。”
苏风暖坐着不动,对他说,“冬日里,我捂暖的几株海棠如今正值盛开,文叔叔可否赏脸带着铃兰去苏府赏花?”
刘文摆手,“我对赏花没兴趣。”
苏风暖道,“铃兰姑娘如此可人,若是摘两株海棠簪花,想必十分耐看。”
刘文闻言看了铃兰一眼,对着她绾着的发髻瞅了又瞅,点头,“嗯,不错,回头你派人给我送两株来好了,我今日没空,你快走吧,别耽搁我招揽生意。”
苏风暖笑着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耽搁文叔叔的生意了。”话落,转身向马车走去。
千寒跟上她。
刚走几步,刘文忽然说,“小丫头,我观你面色,似有灾星,你今日小心点儿,可别把自己喂了豺狼虎豹。”
苏风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刘文,笑着说,“文叔叔,你如何看我今日面有灾星?”
刘文对她伸手一指,“印堂发黑,是灾星的征兆。眉心有云雾隐约成围困之势,是有人要对你围剿而杀。”话落,他摆手,“你可爱惜点儿小命,免得叶裳那小子随你去阴曹地府成双成对。”
苏风暖伸手摸摸眉心,又放下手,笑着说,“既然文叔叔这样说,我就信你所言了。”话落,对千寒道,“给文叔叔一锭金子。”
千寒伸手入怀,拿出一锭金子,上前递给刘文。
刘文伸手接过,也不见喜色,随手递给了铃兰,“收好了,今天第一份生意。”
铃兰接着金子,羞着脸看着苏风暖,小声说,“爷从清晨便在街上摆摊,我也跟着等到现在了。苏小姐这一锭金子,真是第一份生意呢。”
苏风暖无言片刻,转身上了马车。
千寒嘴角抽了抽,赶着马车,向苏府而去。
苏风暖上了马车后,从车厢里翻腾片刻,从备着的匣子里找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看自己,发现,果然如刘文所说,她眉心隐隐一团青雾。
这的确是凶煞围困的征兆。
难道刘文摆摊算命不是作假?当真有这个本事?
她放下镜子,伸手挑开帘子,看向那一处摊位,只见刘文和他的侍妾铃兰又重新坐好了姿势,刘文依旧摇头晃脑,她的侍妾铃兰依旧背对着街道端正而坐,像模像样地在听他算卦。
她收回视线,想着今日她要回的地方是苏府?自己家里,什么能让她成围困之势?
她揣思片刻,压低声音对千寒说,“你继续赶车,前往苏府,我独自暗中回苏府。”
千寒一怔,“姑娘?”
苏风暖指指眉心,笑着说,“早上起来,我对镜子梳妆时,还未见眉间这团雾气凶煞,如今这般显出来,的确是大凶的征兆。今日我们要去苏府,我回去看看苏府怎么就成了凶煞之地了。”话落,对他道,“你将车赶得慢些。”
千寒点头,压低声音说,“既然如此,姑娘您独自小心些。”
苏风暖点点头,掠身出了车厢,如云烟一般,消失在了马车中,只帘幕轻轻地晃了那么一下,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千寒暗叹苏风暖的轻功,恢复了武功的她,真是让他天壤之别,自愧弗如。他挥着马鞭,如无事人一般地继续往前走。
苏风暖施展轻功,顺利地回到了苏府,轻而易举地摸进了苏府的高墙,跃了进去。
苏府内一改往日的清静,府中仆从们忙忙碌碌,在准备着今日苏夫人邀请京中各府夫人小姐们的赏花宴。
叶裳大清早地派人来告诉苏夫人,苏夫人便立即派人去各府请人,虽然是临时下了帖子邀请,但大冬天里海棠树开花,这等稀罕事儿,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虽然前两日便隐约听说苏府的海棠树被苏风暖用暖棚捂开了花之事,十分好奇,但因为叶裳和许云初在查皇宫机关密道的大案,从除夕夜起,京中一直笼罩着阴云,所以,众人虽然好奇,但也无人拜访苏府,只能暗压下好奇,今日听闻苏夫人请赏花,自然是有请必到。
有的夫人小姐们来得早,所以,苏府内十分热闹。
苏风暖进了苏府后,暗中沿着府内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先去了书房,通过书房的长廊,去了捂暖了海棠的暖棚。
先来到的夫人小姐们都被苏夫人请去了会客厅,等着人来齐了,一起再来赏花。所以,如今暖棚里没人,只有泥鳅一人在守着暖棚。
苏风暖悄无声息地进来时,泥鳅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炉钩子捣鼓海棠树下的炭火盆。
暖棚里暖意融融的。
苏风暖看了泥鳅一眼,又看向花开得正盛正繁茂的海棠树,一丝隐约的异香吸入口鼻,她面色一沉,喊了一声,“泥鳅。”
泥鳅温声停住手里的动作,回转头,他一张脸被炭火熏得红彤彤的,见到苏风暖,顿时喊了一声,“小姐?您回来了?”
苏风暖走到他近前,弯下身,扣住了他手腕,当即问,“这炭火是从哪里来的?”
泥鳅一怔,转头看了一眼炭火,如实说,“是府中采买的人刚刚不久前送来的。”
苏风暖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在他睁大的眼睛下,寒声说,“这炭火有毒。”
泥鳅的脸霎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