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心里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她是个女子,不写明白,也就是想看看她是如何定位自己,如此看来,此女非是池中物啊。
不过在座之人,除了张问和杨万里是对凌清羽欣赏有加,别的人可没那么看好了,一个女子,还是商户,居然做男装来跟他们同桌吃饭,这绝对是侮辱!只是碍于张问和杨万里谁都没敢太表示出来而已。
这么浓烈的恶意,凌清羽虽然脸上还是和蔼的笑着,后背却是发凉,只想拔腿就走,逃了回去。随后凌清羽的背又挺了起来,妈的,看不起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酸腐到底有何本事!见完礼后在韩枔边上坐好。
酒席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平和,酒一喝上以后,张问和杨万里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带头挑起话题,桌面上气氛就开始高了起来。
凌清羽不大能喝酒,正确的说是她讨厌酒,好在这桌子上也没人搭理她,只张问和杨万里跟她和两杯,或是跟着别人一起干杯,饶是如此,没得多久,也觉得开始有些上头。
此时桌上已经开始作诗,每当韩枔吟出一首,便博得满堂喝彩,连凌清羽这种水平也觉得他的确是做得好。
桌上一位张问的弟子,早就看凌清羽不惯,见韩枔已经吟了三首,便笑道:“韩兄高才,这位凌当家必然也不差,不如也来一首?”
凌清羽愣了一愣,笑道:“吟诗我可真不会。”
韩枔欲说话,那人已经接道:“那你会什么?绣花?还是做饭?既然什么都不会,一个女子也不怕出来丢人现眼。”
韩枔的脸色顿时变了,张问和杨万里也不觉皱了皱眉,刚欲让人将他拖下去,便听得凌清羽笑道:“不会吟诗便是什么都不会了吗?”
酒气有些上头,凌清羽自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开闸,但是还是忍不住笑道:“这位兄台,那你除了吟诗还会做什么呢?你是会种田还是会制衣?”
“哼,那些都是下等人做的事情,我等读书人自然做的是治国大事。”那位也喝高了,完全忘记了他的老师昨天还挽着裤腿在种田呢。
张问脸色一沉便欲发火,却被杨万里按了下去。
“哦,那么你治国不需要吃饭穿衣的啊?真是佩服佩服!”凌清羽笑道,脸上因为酒色而带出了两团绯红,见那人瞪了眼还欲说话,便接道:“你读书是为了治国,那你知道何种田为良田?一年收成多少?多少桑树出多少丝?多少丝产多少绢?一个劳动力一天的工作量是多少?你看不起那些种田制衣的,那你知道大周境内何人最多?谁交的税赋最多最重?江南为经济重地,汴梁一年需要运进多少物质粮食?盐税多少?酒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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