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张府外书房,张智抚着须非常高兴的和王煊之对坐清谈,王丞相有如此出色的嫡子,日后定前途不可限量了。
“今日我弟弟那宴请韩枔,你表哥也过去了,要不应该要他多跟你学学。”张智笑道。张问和他一母同胞,却完全是两个性子,张问是淮安数一数二的名士,弟子满天下,却喜好庶务,专门爱跟那些下等人去弄些水利田事,张智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又娶了王丞相夫人的姐姐,有此助力,官途很是顺畅,本已经做到礼部侍郎,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在家,如今丁忧也快到了,正在忧心起复之事,就得了王家送嫡子嫡女来探望姨母的好意,如此,起复就不用操心了。
“是张问张先生?”王煊之喜道:“煊之也想向先生请教,不知道何时先生方便能容许我上门拜会?”张问的学问和能力,就算是自己那嫉妒贤良的父亲也要交口称赞,他愿意陪同姐姐到淮安,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想跟张问和杨万里请教。
“父亲!”门外走进一少年,先跟张智见过礼后,又对王煊之笑道:“煊之。”
“表哥好。”王煊之起身见礼,张智这个大儿子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举人。
“清儿回来了。”张智点点头,示意张清坐下。
“父亲,今日二叔不光请了那韩枔,竟然连一个女户都请上了正席。”张清刚一坐下,便道。
“什么女户?”张智问道,韩枔他是知道,的确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只是他虽然名声鹤起,却终不过是个帮人打理庄子的,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说是那韩枔的东家,独自一个女子立户,跑海运的。”张清有嗤笑道:“还穿男装。”
“二弟怎能做此等事。”张智怒道。
“那女子好不更事,在席上还大放厥词。”张清便将席上经过说了一遍,很是不屑的道:“如此女子真是辱没斯文。苏兄还跟我说,以后不再去张先生那了。”
“胡闹!”张智轻叱一声,转头问王煊之:“贤侄如何看?”
“那女子虽然张狂,说的倒是没错。”王煊之对着张清笑道:“表哥不用着急,那女子说,国之根本无非是民,这个的确没有说错,而且这大周之外,更有无穷世界,如果有机会,小弟也想去看看。”
“虽然有些见识,却还是太过于轻狂,一个女子,哼。”张智嗤笑一声,不再提起,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只怕是她吧,今日之事果然做错了,海商之巨富,看看谢家就知道,一支簪子又何尝在她眼中。而且这两年,谢家跑番外的船一条都没回来,舟师已经损失殆尽,现在只能跑高丽日本这些地方,如若那女子是从番外几万里回来,那么肯定会获得巨利,王煊之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做了小人之事,以后如果能再遇到,一定要给她赔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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