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园园更警觉：“她想干什么？”韩景阳轻声道：“找我治病。”“她不是已经好了？”“不是她，是她那些病友。”“这……”朱园园小心地问：“你会答应吗？”韩景阳摇头：“不。”“为什么？”“很麻烦，而且我不是正规医生，哪有资格去治病救人？而且真要能治好，那没问题，可治不好呢？到时候绝对会被赖上。”“这倒也是。”“关键还不在这里。”“在哪里？”“费用。”“啊？”“你说，我免费帮他们，合适吗？”“不合适，肯定要收费，而且不能做亏本买卖。”“对，问题就在这里，小病小灾还好，成本不高，可那些疑难杂症甚至不治之症却很难对付，就算我能治，成本也极高，全世界没几个家庭能承担，她那几个病友更不用说，”韩景阳叹了口气：“所以，与其到时候闹心，还不如直接拒绝。”说到这里，温柔地望着朱园园：“你不会觉得我没良心吧？”“不不不，我是你也会这么做，不是没良心，也不是冷血，而是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不能做，你这个身份本来就麻烦，不管治好治不好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朱园园说到这里，停顿几秒钟：“另外我一直觉得，人一定不要随便干涉别人的命运，不管是好是坏，尤其当我们有能力决定他人的命运时。”“诶？这个说法有趣，具体讲讲？”“网上也有人这么说，尤其医生老师们感触最深，这两个职业可以最直接地决定别人的命运，医生不用说，老师呢，如果想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简直不要太简单，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有可能改变一个甚至几个学生的命运，当一个老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白绝对不要轻易干涉别人的命运，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测你的干预带来的结果是好还是坏。”韩景阳想了想，朝朱园园竖起大拇指：“了不起，一般人可意识不到这一点，我之前也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点感悟，但没你看得这么透彻，把我不救他们的心态讲得透透的。”“不过救人总的来说还是好事儿，一般人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我不是一般人嘛。”打情骂俏片刻，朱园园下车去上班。韩景阳则注视着朱园园进入校门才发动车子调头离开。去吉光斋的路上还在琢磨朱园园那番话。不要轻易干涉别的人命运。确实有道理。不过他打算拒绝孙倩的主要原因没那么复杂，就是嫌麻烦。救一个人很简单。救三四个人也很简单。成本也不算高，哪怕最顶级技能的真实成本也不高，毕竟他手里的大部分道具都是战利品，成本是自由灵活的，说高也高，说低也低，全看他心情。但是，很麻烦。治不好很麻烦。治好了更麻烦，口碑会传染，这种带着玄学色彩的奇迹性质的真实事迹会远超常人想象的速度传播出去。到那个时候，他将永无宁日，所有得了绝症、疑难杂症甚至普通疾病的人都会疯狂找他。他就算换了号码换了住址都没用，只要他还有社交关系，就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人通过他的社交圈找到他。那画面，想想都麻烦。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最直接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就是设置门槛，收取超级高的费用。可那样一来他就成了权贵的专属。那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直接拒绝孙倩时的请求，从源头上杜绝那些事情的发生。至于其他的，看心情，看缘分。晚上。老泉烧烤店。韩景阳准时赴约，进入包间就看到花枝招展的两个人。朱园园穿了一身红白格子的连衣裙，梳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齐刘海，纯素颜，极质朴，猛地一看颇有八十年代纯天然美女的感觉。这让他想起《小芳》那首老歌。更让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看好几眼。因为这个装扮的朱园园真的很有感觉，这裙子、这发型搭配溜圆的杏核眼，越看越耐看，是一种与现代流行审美完全不同的一种美，极有韵味。而孙倩则恰恰相反，热裤、紧身露脐的小T恤搭配枣红色的高马尾，尽显现代年轻女性的时尚和大胆，妆容也很精致，但又不艳俗，怎么看都很好看，而且是那种极夺目的火辣美、时尚美。这俩人能成为好朋友，也是稀奇。而且在这样的场合打扮成这个样子，这是要在今晚上决个胜负？韩景阳目光一扫而过，笑呵呵地朝朱园园张开双臂：“园园姐，来，抱一个！”朱园园大羞：“别闹，快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别客气，你可是老孙的救命恩人，让她狠狠流点血。”韩景阳却不管不顾地走过去，老母鸡抓鸡仔一样直接把朱园园裹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我肯定不会跟她客气，没收她诊金已经很够意思了。”朱园园红着脸推开韩景阳，拉过菜单：“专挑好的点。”老泉烧烤店在烧烤领域还算不错，口碑挺好，收费标准也不低。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烧烤店，能贵到哪儿去？三个人，不喝酒，就算龙虾鲍鱼都安排上也就几百块钱而已。好吧。还是要喝点。要了一箱青啤，孙倩开瓶倒满，跟韩景阳喷了一下：“妹夫啊，救命之恩大过天，谢谢你，要不是仗义相助，我可能已经死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这一杯，我干了！”说完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整整一瓶，一滴不剩。虽然喝得有点慢，但诚意十足。韩景阳点点头，也一口喝干，这对他来说可太轻松了，上学时候就能对瓶吹，何况现在，一瓶子下肚都没啥感觉。但孙倩却不一样，明显不是经常喝酒的人，虽然能喝，但一瓶子下去就撑了。可还是立刻倒满第二杯：“妹夫啊，呃，这一杯谢谢你的仗义相助，也为我之前的无知无畏和无礼向你道歉，对不起。”说完，又一仰脖子开始往肚子里灌，但这一次就没那么顺利了，缓了好几次才硬着头皮喝完。而且这第二瓶下肚，明显绷不住了，撑得直翻白眼。韩景阳慢吞吞喝完第二杯，朝朱园园眨眨眼：“带她去卫生间吧，别硬撑。”孙倩闻言留下个感激不尽的眼神，在朱园园的搀扶下直奔卫生间。韩景阳则继续抿着小酒。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侧耳倾听，隐约可以听到孙倩的尖叫声。他瞬间变了脸色！